“诶,我一会拿给你。”
等看完那篇报道,韩惠竹完全顾不得之前钟树鸿的警告了,立即动身回了娘家。
怎么会这样,她二哥她爸怎么敢?如果他们胜了倒也罢了,如果败了,那影响就太大了,他们夫妻俩也会被波及的。
别人一定会说,你们夫妻都在政府部门工作,你亲生父亲却这么不相信党不相信国家公平公正性,你们是不是对党对国家也有想法?
看到报纸的那一刻,她非常后悔当年将公社领导拉下台时,教会了家人如何组织舆论操纵舆论的手段。
走在从公安局到家里的这段路,韩永福觉得很累。
他只是个小老百姓啊,办这些事时,他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这样是捅破天的严重大事,但他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韩永福默默地告诉自己。他也不知道公安局给的交待,说十一月一号开庭公开审案是不是儿子想要的结果。儿子交待他办完这些事,说其他的不用他管。
回去的时候,韩惠竹是又气又急,但回到之后,看到父亲萎靡苍老的模样,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阿竹回来啦?”
她在他旁边坐下,“爸,这是二哥的意思?”
“嗯。”
她叹了一口气,“你将今天的事和我详细说一下吧?”
韩永福犹豫,他还记得儿子交待的不要将她牵扯进来的话。
韩惠竹苦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能置身事外吗?”况且事情都是她爸做了,听一听他去公安局静坐的过程而已,也牵扯不到什么。
韩惠竹听到她爸说,他们在公安局静坐抗议行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开始是一个面目和善的工作人员出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主要是安抚劝导为主。他们这边的人呢,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要一个交待,要他们将无辜的孩子释放出来。
当时的交涉几乎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双方拉锯了一个小时。最后公安局那边又来了一个人,告诉他们,他们孩子所涉的案子将会在十一月一号开庭,陆续公开审理。届时会给他们一个交待的,让他们回去等着。
韩惠竹闻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和丈夫本身就是公职人员,深谙其中某些办事规则。
像今天的事,公安局那边要是没有把握的话,一定都会使用拖字诀。
民众是健忘的,拖着拖着就慢慢淡忘了,加上又有别的事情发生,会转移掉他们的注意力的。
像这种给出明确处置时间的,分明是已经有了章程的……
公安局那边到底掌握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韩惠竹想到一个可能,但她很快就在心里否认了,不可能的,那个地方进出手续办理起来那么麻烦,一来一回七个工作日根本就不够。
之后,韩惠竹又亲自去见了曾律师,商量十一月一号开庭的事。
曾雄毅很后悔替自己揽了这么一个案子,他没想到韩家的人竟然敢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胆大也就算了,如果韩海本身没问题,这样子做那叫孤勇。偏偏吧,以他过往的经验和犀利的眼光看出,这韩海有问题,且问题还不小。
他们真的太小看他们国家的公安系统了。
偏偏他此时又脱手不了,再怎么不情愿,他都得硬着头皮打下去。主要是死命脱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半路扔下顾客,对他的前程影响更大。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这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