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一贯就习惯命令,而她就是个听令的人。
她还是挺反感这种角色的。
但是陈烈没有一点儿收敛,她要做什么,都是由陈烈说的,他说,她办——当然,公事上是行得退的,私底下,这可是太奇怪了。
“晚上一起吃饭。”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他居然叫她进办公室——而她手头还有一堆活,整理文件的活。
把她憋屈得不行了。
“我感觉这样子不行。”
她退着出去,朝他看过去,依旧在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在忙着——迟疑了一下,她才大着胆子提出来。
他抬眼瞅她,眼神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这样子不行。”她再重复了一遍。
“什么不行的?”他追问。
她眉头都皱在一起,“你老是命令我,也习惯自己作主,通常都不问一下我的意思,也不管我是不是喜欢,我不习惯这样子——”
“我点的菜你不喜欢吃?”
她摇头。
“我看的电影,你不喜欢看?”
她还是摇头。
“那不就结了?”
她顿时愣在那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bsp;她的脑袋有两分钟的当机,请原谅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她瞬间就震惊了,手微有些颤抖地指着他,“你胡说什么的?”
连平时最爱装相称的“您”字,这时候她都省略了,足见她受到的“惊吓”。
“我跟小家伙说好了,今天去接他。”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自然地来牵住她的手。
她想夺回自己的手——刚一夺,他就放开了手,明明将手抽了回来,她竟然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好像是种“失落”感,身上还残留他手心的温度,——她个脑袋还能形容得这么有文艺细胞,还是忍不住要夸她自己一下。
“不用的,我自己去接就好了,”她连忙拒绝,硬是在嫣红的小脸上挤出笑脸来,“你别把他惯坏了,上回在幼儿园还咬人家小朋友的,我一问,他还说是你教他的,要咬回来,哪里有这么教的?”
陈烈皱皱眉,小家伙好像不太懂什么叫说话的艺术,一下子就把他给卖了,“我小时候我爸就是这么教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她心说,可哪里敢指责人家早就故过的父亲,不由心里憋闷,最终妥协了,也不是不知道小家伙对他的依赖性,她还不能埋怨人,谁让她自己在学校里压根儿就没有护着儿子呢——
偏陈烈就跟什么超人似的,什么事都会干,带孩子这种事,居然能做得风生水起,她跟爷爷找来的保姆就没怎么带过孩子,她想想也是醉了,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儿子还能跟着他,都不哭闹的。
“你对,但不许教我儿子。”
她就是个固执的人。
“行。”陈烈回得很干脆,一看手表,“快四点了,现在就走?”
她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去接儿子了,自从儿子能上幼儿园后,再也没有同卫殊出过国,只是儿子还小,但是周边的人都是讲外语,他也学会一点点,有时候也讲些,——所以她送的是双语幼儿园,那个学费可贵的哩。
不过,一半是她付的,一半是卫殊付的,卫殊想要全付,是她不要的,因为儿子是他们两个人的,让他一个人出钱,反正她没觉得这个是好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责任,她不能将责任全都压到卫殊身上,她需要的是好好工作,给儿子挣一份教育基金,反正她想的,她自己没得到的,全都让儿子都得到。
给儿子最好的东西,这是她最热切的希望,在她力所有及的范围内。
“能行吗?”她还从来没有早退过,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笑得跟刚盛开的花儿一样灿烂,甚至有些个谄媚的意思,“要扣我工资吗?”
“给我们大股东扣工资,我可是不敢的——”陈烈拉着她的手,走出去,面对着公司职员们看过来又迅速收回去的视线,坦然自若地面对众人的目光,更是牵紧了她想要逃的手,“昨天我听小家伙说他想要吃蛋挞,过去的路上买一点?”
景灿灿本来挺心虚的,迎上同事的视线,她躲躲闪闪地低着头,几乎就是跟着陈烈的步子走,——到是想拉回自己的手,得到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心里想了想,还是豁出去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抬起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公司——
天晓得,她有多难为情,被大老板牵着手,——唔,她心里其实也在想,太纯情的想法了,她经历过的太多,现在连这种纯情的事都会觉得难为情了,“好呀,”她大大方方地应着,“就买一点,不买多的,吃多了,容易长蛀牙。”
“让他刷牙,”陈烈眼睛都不眨,似乎还有些意外她的反应,“睡觉前记得刷牙,我上次都教过他怎么刷牙的,他都学会了。”
景灿灿翻翻白眼,尽管不太雅观,还是控制不住地做了这个动作,“明天可坏了,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子——”她说得很轻。
“那你可以把手拿回去——”陈烈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