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灿灿个心头虚得很呀,哪里受得了这时候被人开玩笑,尤其是这样的玩笑,简直是往她心上刺似的,她就瞪他一眼,嘴到是硬的,“谁、谁紧、紧张了,谁、谁结巴了?”
谁知道,她不说还好,一说更结巴。
叫边放听了更笑,那样子就在笑,谁结巴他就笑谁。
看得景灿灿脸涨得通红,又没有地方可以发作,只得同贺乐妍说,“抱、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
边放更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非常想笑。
贺乐妍将手里的酒杯一放,“我也想去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不是真洗手。
补个妆啦,方个便啦,都行的,纯洗手那也是行的。
总归一句话是洗手间是多功能用途房。
比如上一回景灿灿送卫殊时,她跟他还在洗手间里成其好事了——
不能想,她一想就脸红得不行了,上辈子也没有这么会脸红的呀?难不成是这辈子脸皮薄了些?她试着想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拧开了水笼头,她真是洗了洗手,“怎么办呢,要不要想些办法?”
“想什么办法?”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景灿灿给吓着了。
不是她胆子太小,而是因为她回头看到的是贺乐妍,她两手交叠在胸前,表情清冷,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这样子更叫她害怕,更心虚。
她连忙说,“我自言自语呢。”
贺乐妍走近她,也拧开水笼头洗手,那双手,小小的,细细的手指头,嫩白嫩白的,水溅在她手指上,指甲是肉色的,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染,她慢理斯条地抹开水,很快地就开了水笼头,“不记得我了?我们还是同个高中的呢。”
啊?
景灿灿真没有这个印象,“有吗?”
“我比你高两级,你被学校开除的时候,我刚毕业。”贺乐妍背靠着洗手台,两细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侧头问她,“跟卫殊分手了?”,!
她的眼。
这一瞧,叫景灿灿挺心虚的,她不知道贺乐妍是这么个性子,可想想人家从艺的辛苦路,大抵也能理解是怎么一回事的,想的最多是她自个儿,要不是她重活了,从那个圈子里头把自己给跳出来,贺乐妍何至于会遭遇这个?
她想来想去就把自己给想绕进去了,内心满满的负罪感,压着她快透不过气来,拉拉陈烈的袖子,踮起脚来,“陈叔叔,干吗不一人一把的?让人的手空着多没意思呀?”
陈烈一回头,冷眼看她,“当我是发糖的?还一人一颗?这些是我的股东。”
好吧,景灿灿觉得自己蠢透了,舌头管不住嘴巴,脑袋也管不住嘴巴,大抵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真回到十八岁,脑袋都回到十八岁了,她连忙捂住嘴巴,“我没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可她冷不丁的一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朝他笑得跟个偷吃鱼的猫一样,“难道我也是股东?”
她乐了。
“想得美。”
一盆冷水泼下来。
将她烧了个透心凉。
“你有钱入股?多少钱?”说句更实在的,他低声问她。
说到钱,她还真是没有,是有点钱,也是他给的,她以后还得还人家的,一提起钱,她就有些底气不足,可她立马的将这个甩开,脸皮就厚了一点,指指亿达对面的那块民居,“那里过不久就要折迁了,要造地铁了,陈叔叔你晓得不?”
谁知道——
话音才落,她就被陈烈一拉,拉得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没等她说自己说的真是实话,陈烈就按了下她的头,“还不跟着我做?”
哦——
她悻悻然地跟着做。
心里骂他。
最好他发不了财!
她一铲土,边放也跟着一铲土,还朝她笑——
那笑的挺刺眼的,叫她看了挺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