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城中瘟疫横行,街巷冷清寥落,商铺虽未强制关门,但也没几个客人。贺容予走前特意叮嘱昭昭,尽量别去外头,倘若要去,也一定远离人群,做好防范。
贺容予不在,仁慧也不在,昭昭出门也没意思,索性待在府中闭门不出。闲暇时,她会去贺容予的书房里,看看贺容予的字,有时候会跟着学。
直到那日,宫中贵妃差人来递消息,说是自己心中烦闷,想请王妃谈谈心。
刘原仍是贺容予的人,如今生死未卜,想来这位贵妃心中惶恐不安也是寻常。昭昭设身处地地代入想了想,她如今与贵妃倒也拥有相同的心境,宫中也不是外头,不至于出什么事,便答应了。
昭昭换了身衣裳,本要上中州王府的马车,那传话的宫人说:“贵妃娘娘知晓王妃身份尊贵,特意派了马车,请娘娘上车吧。”
昭昭当时有些疑惑,但没多想,毕竟这只是件小事。
她上了贵妃的马车,往宫中去。经过之处,所见皆是冷清的街道,即便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步履匆匆,赶着回家,不敢过多停留。与从前的繁华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昭昭心中酸涩,撂下帘子,不再多看。不知这瘟疫何时能过去,但愿不会出太大的岔子。昭昭想着,正好进宫问问太医院,如今可有研制出有效的法子。
马车一路行驶,还未至皇城,经过一处岔路时,与一着急忙慌的人撞上。那人身着军中信使服装,当即跪下磕头认罪,“小的该死,冲撞了贵人……小的实在赶时间,还望贵人原谅。”
昭昭认出他的衣服,有些激动,“恕你无罪,你可是军中信使?是军中有什么消息吗?”
那信使抬起头来,似乎才认出昭昭身份,痛哭流涕道:“原来是王妃……小的见过王妃,会王妃的话,小的的确是军中信使,正有消息要送与王妃。王妃,中州王他……不幸染了瘟疫,如今性命垂危,想见王妃一面,还请王妃随小的走吧。”
“什么?!”昭昭如遭雷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上,“他怎么了?你快带我去。”
昭昭失了心神,跟着那信使便走。朝北从小跟着贺容予,比昭昭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都长,乍一听闻这事,也担忧不已。
马车一路往出城的方向去,因瘟疫一事,所有出城进城之人,都需仔细盘查。但对象是中州王妃,谁都不敢拦。
马车顺利出了城,昭昭抓着那信使问个不停:“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瘟疫?二哥身子向来强健,又怎么会性命垂危?”
信使低头欲泣:“小的身份卑微,也不知具体情况。”
昭昭一颗心紧紧吊着,不敢去想。
关心则乱四字,昭昭是在出城之后的当天夜里反应过来的。
马车停在驿站,昭昭下马车暂时休息,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贺容予。倘若二哥出事,她……
她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揪着一般的疼。
但忽然间又觉得不对劲,倘若是贺容予的意思,怎么会只派一个信使来?以他对自己的情意与谨慎,纵然是从前还是兄妹时,他也绝不可能只让一个信使来传消息,如今更是,倘若信使所言为真,那他定会让朝南回来。
这是疑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