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眠坐进副驾驶,注意到后座还多了个小人。
胖嘟嘟的脸蛋红着,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此刻小肚子上正盖着陈歌的西装外套,酣睡着。
“棠悠听说了那件事,给学校打去电话,对修文说了几句难听话,他便哭着要回家找你,本来棠叔要去接的,不过周珩临时过来找棠叔,便安排我去接了。”陈歌解释着。
棠眠静静看着睡着了的棠修文一会,才收回视线,系好安全带,脑袋靠着椅背,眼皮半阖着。
陈歌边开车边看她一眼,“盛姨出轨司机一事,是有些荒唐了,有些话不可以尽信。”
“但是我跟棠盛年确实不是父女。”
有些事棠眠可以自欺欺人,比如她妈没有出轨司机,但是棠盛年不是她亲生父亲一事,还是真实地让她觉得荒诞可笑。
说来说去,她妈盛清还是出轨别人生了她。
她十八年以来一直相信她是个贤妻良母,对棠盛年恭顺有礼,对她温柔有加。
以往每一年,有人说盛清出轨,她都坚信是谣言,是有人往盛清的身上泼脏水,她都尽力揪住幕后传谣将人整的哭爹告奶奶。
现如今,一份亲子鉴定书就将她这十八年来一直坚信的信念打的支离破碎。她一直以来尽全力维护的盛清形象一下子崩塌。
更让她崩溃的是,她是盛清出轨别的男人后生下的小孩,也就是顾蕊口中的小杂种。
陈歌察觉到她情绪面临崩盘,车内氛围也很安静,他没再继续说棠盛年这方面的事,“那周年怎么说?”
棠眠手撑着下巴,脸扭向窗外,嗓音轻着,“周成隽本来就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理由,怎么会轻易放弃,也过不了两天,周知集团大概会宣布周家跟棠家的婚姻破裂。”
“棠眠,这个时候周成隽的态度并不重要,你要的是周珩的。”陈歌提醒她。
“这个时期周成隽的态度就是周珩的态度。”
“这个时期?”陈歌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棠眠记起今天见到的周允直,她低声,“周允直回国了。”
即便不怎么关心生意上的事,周知集团掌权人变更一事,当年热度很高,想不知晓都难。
当时周成隽到了退休的年龄,要退出周知集团掌权人,当时外人眼里继承人也就是周允直和周珩,两人都是商业奇才,甚至外人更偏向于周允直,因为周允直是周成隽的儿子,而周珩毕竟是个孙子辈,资历可能有些浅,但出乎意料周成隽直接将他手下的百分十五的股份给了周珩,剩下的百分三十依旧握在自己手中,并没有给周允直分毫,所以那年周珩一跃成为周知集团最多股份持有者,周允直也似乎因此去了国外发展。
先下周允直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管他是自愿回来还是被周成隽喊回来以此要要挟周珩也好,周成隽让周珩离婚,他要是明智,便会听周成隽的话。
陈歌也懂得这里的弯弯绕绕,沉默了会,侧眸看她,问了句,“如果离婚你会难过吗?”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陈歌疑惑看着她。
“本就是商业联姻,彼此各取所需而已。”
陈歌哑然失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态好还是该说你冷血?”
棠眠揉了下额头,抿着唇,“只是最近有更困扰的事在,我精神不够两用。”
要说难过,大概也就难过周珩那荷尔蒙爆棚的性感身体了。
彼此安静了会,棠眠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是周珩的电话。
因为她手机今天一直被关静音,陈歌也没发现她来了电话。
在她刚接通时,陈歌就低声询问她,“如今棠悠知道你的处境,你带着修文回去估计要遭罪受,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我妈刚好也有些想修文了。”
周珩那边自然能听的见陈歌的声音,那边默了一会,男人冷冽嗓音问了句,“今晚不回来?”
事到如今,棠眠也是不大在乎周珩对陈歌的误解,而且她主动离开,也免得周珩为难,她轻“嗯”了声,“这一个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