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虞看到君月月的嘴唇动了,想知道她说了什么,看了一下没有人,连忙从兜里掏出了小本子,刷刷写——你在说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都不吃了?
君月月所幸把他喜欢吃的那些菜,整盘子都端在他的面前,把他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这才接过小本子回复——那个老头估计是胃口不太好,至于你弟弟还有我妹妹,他们两个人半路上偷偷吃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这话完全是糊弄小傻子的,但方安虞看了很轻易就信了,还挺疑惑问——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了呀,我还要你弟弟给你留一点,但是他不肯。
方安虞不太相信,因为从小到大他弟弟无论什么都是让着他的,但是君月月表情看上去特别认真。
看到方安虞在纠结,君月月把本子接过来快速写——快点吃饭,一会儿用人把盘子撤掉你就吃不到了!
君月月又推了推他的胳膊,方安虞连忙拿起筷子,继续吃。
中途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从楼上下来了,路过周边的时候也不慈眉善目了,君悦了现在完全确定她跟那老头子肯定有一腿,要不然至于这么同仇敌忾的吗?
君老爷子对君月月不满意了,一个佣人老太太有什么资格甩脸色?
君月月不惯着她,吆喝到,“哎,我老公喜欢吃鸡蛋,他现在还没吃饱呢,你去给他煎一个。”
那本来用眼睛翻君月月的老太太,表情十分地诧异,大概是时间长了没人使唤她,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去啊愣着干嘛,”君月月皱眉,把大小姐的架子端了起来,君月月本来就长得过于明艳,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很张扬。
再加上在末世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不收敛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浓重的攻击性,像一把开了刃的剁骨刀似的。
那老太太在她的催促之下,真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但她的脚步很迟疑,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但很多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情分这种东西,在在乎她的人面前,是非常管用的,但是在君月月这种混不吝的人面前,这老太太的身份就是佣人,就算君月月看出了什么,指使她她照样得去。
老太太要是真敢对君月月怎样,君月月可不会因为她老就给她脸,闹到君老爷子那里,君老爷子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纵容这个老太太,都不会明着去护着她的,毕竟脸还是要的,过着不就证明他搞自己家的佣人吗?
老太太也算聪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乖乖地去煎蛋了,只不过一把年纪,体会了一把许久没体会的苍凉,她和君老爷子私底下再情深意重多年,没名没分也是她的硬伤。
一直等到方安虞吃完了,那老太太才把煎得糊巴巴的鸡蛋端上来,君月月本来真的不想跟她计较,毕竟她也只是个老太太。
但是她把鸡蛋放在桌子上,盘子敲在桌面咣当一声,方安虞听不到,君月月可是不聋的。
刚巧方安虞也吃完了放下了筷子,君月月直接把那煎蛋盘子掀了一下扣在了桌子上,“这什么玩意儿?驴粪蛋儿挂霜吗?”
君月月十分稀奇地看着那老太太有些狼狈的神情,问她,“你平时就是这么伺候我爷爷的?”
那老太太放下盘子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下厨了,就弄这一个煎蛋把手都给烫出了泡。
“我们俩的房间在哪呢,”君月月懒得跟她撕,只要她领着两个人回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门一关上,君月月就把自己摔在了大床上,坐了一路的车,又等了那老头子那么久,君月月是真的有点累。
方安虞在屋子里面稀奇地转了一圈之后,也突然间摔在床上,把君月月给弹起来一点。
君月月笑起来,用脚撑着把身体腾空,再狠狠地摔下来,把方安虞又弹起一点……
然后两人像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你弹我我弹你了好一会,才老老实实地面对面趴着,又开始用小本子写起来。
——你爷爷有点严肃,他见到我有没有不高兴,刚才他提前走,是不是跟我说话我没听到?
方安虞担忧了一整顿饭,这一会放松下来,赶紧问君月月。
君月月啧了声,写到——他有什么严肃的,他就是长了一张怨妇的脸,当然不是因为你不高兴了,你那么可爱,他也没有跟你说话,他知道你听不见的。
方安虞拿过来逐字逐句地看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之前方安宴再三叮嘱他,到这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方安虞生怕他有哪里做错了,惹了君老爷子不高兴,再不帮他们家的生意了。
君月月看方安虞一脸凝重,知道他又胡思乱想,小腿撞了撞他的小腿,写道——你喜欢小鱼吗?就今天你摸的那个,喜欢的话回去我送给你,正好摆在阳台上那一排花的中间。
方安虞果然迅速被君月月转移了注意力——喜欢!真的吗?!
君月月还没等去拿小本子,方安虞又写了一句——真的送给我吗?为什么!!!
三个感叹号,深切地表达了他到底有多喜欢那肚子鼓鼓眼睛圆圆的红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