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人,差就差在没有温筱暖多相处,没让她看见优点。所以见温筱暖又习惯性地躲着她,蒙诗诗没有离开,而是厚着脸皮地跟在旁边忙前忙后。
温筱暖见对方笑得一脸灿烂又积极主动,那拒绝的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两人端着两碗馄饨,一盘煎饺坐在了餐桌上。
蒙诗诗也不好意思一开口就是求上进,便闲扯起来:“首长。等会观礼的时候您会在哪个观看台啊?”
温筱暖手一僵,她能说她也不知道么,莱理政只说到时候让她跟着一起走上去。但这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就好像是在显摆一样。
所以她随口敷衍道:“你们坐哪呢?”
好在蒙诗诗也不在乎温筱暖接话的内容,便兴致勃勃地跟着搭话:“我那位置不好,边边角角的前面还有一棵树挡着。不过总比仇哥要好。他估计只能坐在城墙下面看了。”
“哦。”
“首长您肯定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仇哥现在都不从政不当兵了也要跟着你干!肯定是做特别了不起的事。”
“唔。”
“尤其这一次,听说仇哥在梅鹰国打了一次大胜仗,不但带回来一大笔黄金还与一个什么金融家族的人签订了抵押物资的协议。虽然具体换回来什么没有说,但看爱民同志言语间那得意劲,还说什么“保密条例”之类的,肯定是什么好东西。”
“哦。”
哪怕蒙诗诗再能聊,面对温筱暖这种“嗯啊哦”风格的回复,她也有些尬聊不下去。
蒙诗诗还想再努力一把,斜前方忽然传来有些懒洋洋的声音:“蒙诗诗同志,请问你又在说我什么呢?”
温筱暖瞟过去,只见一位身着外套、汗衫灰色工装裤,与满场或西装革履,或中山装的精英分子不入的人出现。更让人瞩目的是他碗里堆着5个大包子,嘴里还在咬一个,相当的不拘小节。
蒙诗诗一惊:“李爱民同志,你上周不是才去的an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爱民瞥了她一眼,端着包子盆一屁股坐下:“还能有什么。老厂长指望我来化缘呢!”
“化缘?”不光蒙诗诗,温筱暖也挺诧异的。
李爱民摇了摇头:“老厂长清楚我家和机工部有点关系,他天天在我门口吐苦水啊,说车间那么好的机子摆在那却没有人会开,简直是暴遣天物令人心痛得落泪,天天急得火烧眉毛。所以央求我趁着国庆回机工部聊一聊,化缘几个工程师回去。”
温筱暖和蒙诗诗哑然失笑,这形容得太有画面感了。
蒙诗诗打趣道:“那你化缘成功了吗?”
“成功?”李爱民喷了一鼻子气,“我差点没被我爹打成瘸子。这话我就在家提了两次,他就拧起我的耳朵骂不孝子,一天到晚只知道走些歪门邪道,让我赶紧滚回an钢做事。跟着一起来的刘工程师见毛熊国的人在和汉斯猫民主国的人聊钢铁进出口的事,就指望我和毛熊国的外交官打交道,看能不能帮an钢拓宽业务,把钢铁销售出去。”
蒙诗诗一脸羡慕:“真好啊。你有啥不高兴的,这也是受领导器重有事做嘛。”
温筱暖莫名觉得对方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李爱民又叹了口气:“唉,你不懂。毛熊国本身就是重工业大国,说句难听,我国过去生产钢铁的技术在他们那里不管是精准度、纯度还是硬度都不合格。就算我们说我们改进了,对方暂时也不会信,刘工程师的想法太天真了点。我把想法都这么和刘工程师分析呢,他还不乐意,说我未战先怯,说我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咋比土老帽还要畏缩。听了这话我能说啥?我啥也不能说,只能在这里多吃两个包子。”
蒙诗诗理解地点头,毛熊国的人傲着呢。
他们国家的科研工作者还好,不管你什么身份都会聆听你的意见。但他们部分来花兔国的官员架子就比较大,也不是说对你不好,但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愿意指导你做事但不爱听意见。
温筱暖见李爱民是真的苦恼,而苦恼的又是an钢这种大型国企,她犹豫了会,她开口道:“an钢是缺钱吗?还是缺乏物资?”an钢的地位太重要了,如果是缺乏物资她到时候想办法从21世纪弄一点回去。
李爱民瞥了她一眼,之前就注意到蒙诗诗对她忙前忙后了,仔细看看,这不是曾经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又收服仇玟菓当秘书的神秘牛人么。
李爱民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个人感觉不是厂子里缺钱,而是想为国家的外汇做贡献。你不知道现在全国各大厂的竞赛心是有多强,各个都在拼成绩么,衡量成绩的标准也很简单,一个是产量,一个就是创外汇。”
温筱暖一听是这个原因就不开口了,她眉头微微皱起,an钢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太清楚,但从去年几十万的产能来看,技术水平是有限。哪怕现在拥有了新设备做底气,也没必要急吼吼地想着挣外汇吧。都不先把自己整好么。
简直像是21世纪某些官员爱搞的面子工程,样子好看,实际情况让老百姓的苦水都吐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