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若说是误导了皇子,那就成了指明皇子犯错,他得说误导了世人,这是天下人都会被误导的错,才不会让皇子难堪。
“是何歧义?”谢靖急问。
“歧义在于:强者弱者的含义。”韩皎一双桃花笑眼坦然与谢靖对视,侃侃而谈:“若是以武力相抗,孔武有力者自然算是强者,可若以才识相较,中了秀才举人的士子,自然比目不识丁的汉子强出许多。若不加以制约,孔武有力者,轻而易举便能当街抢夺书生的财物,而各州县的文职胥吏,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可在讼状或账目上做手脚,轻而易举让壮汉遭受肆意盘剥,甚至含冤入狱。”
谢靖目光一闪,似乎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盲点。
韩皎仍旧与他对视,继续引导道:“这两者孰强孰弱,并无统一的结论,而我大楚王法,不让孔武有力的人,以力量侵犯他人,也不让有才之士,以智谋陷害无知,便是对万方子民一视同仁。”
“强者,非只武力、才学为上,还有经商才能,织绣、印染,厨艺工匠等,无论哪一种技力,都有强弱之分,换而言之,大楚黎民百姓,无一不强,却也无一不弱,而大楚律法,禁止的是任何人已己之长,侵犯他人合法权利。”
韩皎注视着谢靖,给出结论:“殿下以为,这算不算公平?”
谢靖满面恍然,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韩皎:“谢先生赐教!”
韩皎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微笑让谢靖不必客气。
本以为今日的生死之劫,已经安然度过了,不料,谢靖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方正的破旧丝帛,递给韩皎:“这片帛书上,有许多语句我无法参透,能否请先生替我解惑?”
韩皎顿了顿,还是伸手从该死的学霸手里接过泛黄的丝帛,沉声回答:“殿下稍候,容臣细看。”
谢靖欣喜地点点头,转过头继续看书了。
韩皎缓缓打开丝帛,果不其然,一堆奇形怪状仿佛简笔画般的文字,映入眼帘。
没有露出半点惊讶之色,韩皎一本正经的把丝帛铺在书案上,神色严峻地细看起来。
度日如年,这写的都是啥玩意?
韩皎雕像一样静候片刻。
身旁一直默然不语的危险人物忽然凑近,嗓音清朗,在他耳边道:“很难?”
韩皎丝毫不露怯色,微笑回答:“这篇帛书年代久远了,是有点晦涩。”
危险人物没开口,只抬起右手,压在帛书边缘,示意韩皎松开手。
怎么回事?
oss这是乐于助人,要帮他完成翻译工作吗?
韩皎顺从地抬起胳膊,非常愿意接受boss的帮助。
谢夺修长的指尖按着帛书边缘,手腕一转,将帛书旋转一百八十度,再推至韩皎面前,依旧是好听的嗓音:“这么看,容易些。”
韩皎神色一凛:“……”
糟了。
刚刚帛书摆反了。
他还一本正经看了那么久。
韩皎连余光都不敢偷看boss的神色了。
韩皎心中酸涩,他不想把发生的事和自己的计划全都告诉林翁,就是怕把林翁变成自己的同谋。
万一自己出师未捷,再牵累老师,那可真叫个鸡飞蛋打。
所以,林翁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他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不如此刻直接拒绝韩皎。
“学生并非想去恳求燕王出手救父,而是想登门为燕王献策。”韩皎直言道:“此事涉及三法司密案,故不能对老师明言。”
林翁怔愣须臾,看出韩皎是打定主意不想牵累自己,淡淡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忽然目光坚定地开口:“明日,燕王会入宫,听学士讲读经史,老夫寻机会,替你去求一份邀贴。”
作者有话要说:铁头娃家臭屁弟弟荣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