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的目光与她对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不给妈妈出主意是觉得没有用。”
“曾经我和陆千霜以有陆成圳这样的生父为耻,恳求已经切除了腺体的您别再碰这泥潭,您听了吗?”
“我让您不要惦记陆成圳的家产,不要再惦记陆家女主人的地位,您听了吗?”
“我说陆成圳的妻子沈矜意是个疯子,让您不要去招惹她,我们一家人过安安静静的日子,您听了吗?”
……
听着陆哲冷漠的指控,苏琼佩的情绪却愈加激动,或许因为oga天生体弱,又或许是她长期心情郁结,说话的时候脸色都跟着发红:“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让我的两个孩子过的好一点,有错吗?”
“就因为沈家有钱有势,她沈矜意一个beta就该赛过我吗?我就活该一辈子背着情-妇的身份带着两个孩子活下去吗?”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你今天又为什么要回来!”
说完,苏琼佩抬手扶着沙发,仿佛刚才那几句话花完了她一天的力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握住沙发的手腕苍白又纤瘦,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让人看得心惊。
陆哲站在楼梯高一些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他没有资格去评论她什么,因为这是他的母亲,陆哲只觉得有些久违的无力,这种无力感从年少时缠绕他至今。
——甚至让他觉得这糟糕的家庭就是自己生来要背负的原罪。>r>
陆哲不再开口,给母子俩留了最后一分体面,他又往楼梯上走了几步,拖鞋同磨砂玻璃做的楼梯撞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苏琼佩盯着儿子的背影,在陆哲的身影要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恍然道:
“你根本不是回来见妈妈的,对吗?”
然而陆哲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次日清早。
陆哲六点多就起来了,早餐都没顾得上吃,下了楼看见保姆在厨房,抬眼便道:“秀姨,后边那屋子的钥匙有吗?一会儿帮我开一下。”
四十多岁的保姆停了放调料的动作,不解地回头看他:
“你要去那个屋子?”
陆哲点了点头。
“那屋子留下的病气太重,先前又死……总之,里面很久没人去,前两天陆先生才找人把里面打扫干净了,丢了好多东西,我看那些大车进进出出,拉走好多仪器和家具,你突然去那儿做什么?太太知道这事儿吗?”
陆哲好看的眉头拧起,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本身他回来就是因为一个猜测,结果现在看来好像白跑了一趟。
就在陆哲准备继续确认后屋是不是真没留任何东西的时候,身后远处忽然传来声音:
“儿子起来了?妈妈让秀姨煲了你最爱喝的海鲜粥,先坐下喝一碗?”
那语气柔柔弱弱、充满关怀,仿若昨晚的那些脸红脖子粗都是陆哲的幻觉。
陆哲背对着苏琼佩没动弹,保姆却举着勺子转过身,扬声道:“太太,小哲说他要去后屋那边看看,钥匙正好在您那儿呢。”
苏琼佩的表情僵了一下,“你去那里做什么?”
陆哲慢慢回过身,深邃的黑眸看了看母亲的方向,色泽红润的薄唇拉了拉,而后缓声开口: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