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秦深还是没在电话里跟许夏提到这事。这事在秦深的定义里就是他自己的私事,尽管能跟公事扯上关系,可他到底没想好要不要让许夏来介入他的私事。
说到底,秦深是个内敛的人。亲密如奉家人和顾春晓,秦深也没让他们太过介入自己的私密空间。关于这件事,秦深也只是暂时先让奉俊文知道了,这还是之前奉俊文自己细心敏锐觉察不对,向秦深“逼问”出来的。就连几乎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奉俊文都是如此,就更别说是许夏这个只在公事上与秦深有牵扯的“外人”了。
这事,还是等他见过心理医生再来考虑吧!
秦深想起前两日奉俊文通知他预约的心理医生和预约的时间地址,心里莫名的涌现了一股子惆怅。
午后阳光透过大片的直接地面的落地窗玻璃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里是秦家大宅里位于楼顶阁楼采光最好的房间之一的琴房。
秦家同样位于“翠筑”,甚至与奉家只隔了一条街。与奉家类似,秦家也是庄园式的住宅,只是与奉家相比,秦家毕竟不像奉家“人口众多”,一直以来只有三口人居住的秦家的面积无疑比奉家小了许多。
不同于奉家为了迎合奉老爷子喜好而装修的偏向中式古风的别墅,秦家则是更加偏向与北欧居家风格的简约别致。
无论是墙上的装饰,还是被打了蜡的原木地板,还有浅色的家具,都明显打上了北欧风格。
琴房里,一边只有一长一短两张沙发,被铺上米白色小花样式棉质桌布的方形木质的只有半米高的桌子,另一边空出大片大片的空间,只安放了一架被保养的极好的三角钢琴,还有边上的长条形皮质琴凳。
从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并没有能够触摸到钢琴的琴箱盖,最多只落在了最靠近窗户的一只琴脚上。
与这架三角钢琴完全相反的是一把立起来足足有一米二的大提琴,它完全沐浴在这寒日午后温暖而灿烂的阳光里,琴箱上光滑的蜡质似乎还能够反射些许光芒。
此时,这把大提琴正被抱在它的主人的怀里,它最亲密的伙伴——这把大提琴的琴弓——正被它的主人握在手中,正愉快的与琴弦玩起了音乐的游戏。
从琴弦之下倾泻而出的乐符,组成了一曲著名的大提琴独奏曲《airsulg》,是巴赫《主题。可能有人对这首曲子的英文名字不太熟悉,翻译过来就是顶顶有名的《g弦之歌》,或者是《g弦上的咏叹调》。
《airsulg》的制作故事十分有趣。
传说在宫廷舞会上,巴赫的大提琴被做了手脚,除了g弦之外,所有的弦都断裂了。当大家准备看巴赫出糗的时候,巴赫,仅仅只用了一根g弦,就即兴演奏了一首咏叹调,这首曲子就是今天所说的《airsulg》。
这首曲子在巴赫死后100年后才大为流行。
1830年,当门德尔松在钢琴上把《airsulg》演奏给歌德听时,歌德说:“开头是这样的华丽庄严,使人可以想象到一大群显要人物沿着长长的楼梯鱼贯而下。”
歌德不愧是与魔鬼交换了灵魂的人,这音乐具有的“迤逦”和“沉着的华丽”使任何人都不能漠视它的存在。也许歌德最清楚:“g弦之歌就如永恒的和谐自身的对话,就如同上帝创造世界之前,思想在心中流动。就好像没有了耳,更没有了眼,没有了其他感官,而且我不需要用它们,因为我的内心这一股律动,源源而出。”(以上这段百度来的介绍)
华丽而庄严的美妙旋律自秦深手下倾泻而出,让人仿佛置身于欧洲16世纪古堡内的宫廷宴会之中,而不是21世纪的现代式北欧装饰的琴房里。
没错,这是秦深在琴房里练习演奏。
秦深在当初应下顾春晓回“翠筑”这边住之后,即使顾春晓因为顾誉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他也没打算把自己的话当做玩笑。这一个月来,他联系“翠筑”专门的保洁公司和园艺公司,将近5年没有住人的房子和花园整理了一遍,又联系搬家公司将他公寓里的书籍和其他的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打包运回去。
秦深在这5年里看的书可不少,他在外面买下的这套的公寓,足足有三十平米的客房被秦深改成书房,里面的书可以说是堆积如山,足可以媲美一家小型书店了。这成百上千本书要打包回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一些比较珍贵的容易在搬运过程中损坏的孤本老书,搬家公司特地请来专门的处理书籍保存的人员来,足足花了一个多礼拜才把这书房里的书籍搬迁完成。
直到这两天,秦深才真正搬回秦宅里生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