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眼前人的调子,秦兰开口,“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烦呀?”
“对啊。”
时岁缓缓开口。
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废话,于是秦兰又开口,“明天的手术,你害怕吗?”
其实昂医生原本的建议是再过几天,但是时岁本人的意愿是越快越好,于是这样重要地手术,就定在了明天。
今天晚上过完,时岁就要收拾东西去医院了。
害怕?
时岁反反复复研磨着这两个字,在思索害怕究竟是什么。
好多个时刻,时岁都曾经感受到害怕是什么滋味。
在那些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自己亮着的时候,在王玉兰被下了一张张病危通知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甚至……是自己走在夜路上,被冲出来的夜猫突然吓一跳的时候。
从前时岁觉得这个世界好恐怖,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可以让自己感受到害怕。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点点的物是人非,时岁突然开始思索,什么是害怕,害怕的意义又是什么。
时岁想不明白,但是时
岁知道,明天的手术,时岁是不害怕的。
因为那是姜堰找来的医生。
对于姜堰,时岁选择无条件相信。
抽了抽鼻子,时岁缓缓闭上眼睛,她微微抬起头,眉眼间满满当当都是勇敢。
“我不害怕啊,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场手术并不会让时岁感受到恐惧,让时岁会恐惧的,是术后的感受。
到时候时岁看着自己健康的手,肯定会想,当时姜堰是那么希望看到自己好起来,但是如今自己好起来了,姜堰却再也看不到了。
如实想着,时岁的眼睛不禁一点点挪向落地窗外面的方向。
时岁抿了抿唇,感觉左胸口的情绪简直要跳动出来了。
时岁抽了抽鼻子,眼泪在这一刻已经夺眶而出。
所以姜堰,如果我在星空下面把手臂举起来的话,已经变成星星的你,可以看到我健康的胳膊吗。
在时岁的强烈要求下,手术被安排在了傍晚。
因为时岁觉得,那个时候星星已经出来了。
这样的话,姜堰也算是陪着自己做过手术了。
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
时岁将自己指尖的猩红熄灭,随后时岁转过脸看着面前的秦兰。
“好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医院,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岁看上去冷静地可怕,没有一丝情绪,但是也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