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却施施然一拱手:“我竟是将大家一杆子打死了,我实在不对。只不过若是如此,那林仙儿又是怎么驱使他们的呢?是不是有了他们什么把柄?那林仙儿会不会将这些秘辛记录了下来?
“退一万步讲,既没有其他的帮凶,也没有什么秘辛记录册,那总归他们做梅花盗时,抢夺来的金银财宝还在,只要找到那多金银财宝,自是可以充当物证。”
林蒙将一众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半垂下眼,故作惋惜道:“只可惜当时我没能想到这一节,否则我就多追问一句了。”
秦孝仪和赵正义对视一眼,稍微点了点头,这才转向林蒙,威严无比道:“林姑娘不必如此自责,想来当时林姑娘也是逼不得已,也是为江湖除掉一害。而我等定不会就此罢手,势必追查下去,还江湖和被害人一个公道。”
林蒙闻言眉开眼笑:“你们这是要竭力追查下去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秦孝仪见此,知道她没有继续掺合的意思,那就代表不会再和他们抢功,这才满意了几分。只是他心中也忧虑起来,他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可保不齐他儿子被林仙儿迷惑时,透露点不该透露的出去,那若是让其他江湖人知晓了,必定会伤及秦家颜面,他可得先一步找到那本册子,将其毁掉才是。
多巧啊,“铁面无私”赵正义也是这么想的。
没一时,他们两人带了一帮子人走了,他们倒也没忘将丘独和林仙儿的尸身带走,倒是龙啸云他踟蹰了下,还是留了下来。
龙啸云是担心“青魔手”伊哭会来报复,只是没等他说什么,林蒙就挑眉看向他:“说来龙先生是林仙儿的义兄?”
龙啸云顿时涨红了脸:“诗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是林仙儿的帮凶?”
林蒙淡淡道:“我只是合理推测而已,正像我看待林仙儿身边出现的任何人一样。”
龙啸云如遭雷击,又活像被人迎面揍成了猪头,“你,我,难道——”
“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是。”林蒙岂会和他客气,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回屋,边走边道:“大管家,送客!”
大管家铿锵有力地应是:“龙庄主,请吧。”
在这样的场合,“请吧”这个词不但具备着很浓厚的讽刺意味,还兼具“滚吧”的词意,简直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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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蒙这么无中生有,是想让这帮虚伪造作,又包藏祸心的江湖人士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林蒙也不在意他们对外的声称中,将杀死并发现梅花盗的自己无限弱化。他们这帮人倒是没将丘独之死弱化,反而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丘独是死在了她手上。看来他们一个个的,都很害怕“青魔手”伊哭找上他们。
林蒙轻轻“啧”了一声。
对于在那所谓兵器谱上排名第九的伊哭,林蒙十分坦然,也欢迎他来给他不成器的弟子,兼私生子报仇。
但对于入关的李寻欢来说,听说了这件事后,他更加心急如焚,恨不能飞回保定城。
转念李寻欢又痛恨自己没有早日入关,留表妹一个人遭遇恶贼侵袭。
李寻欢是归心似箭,往日不离身的酒也不想着喝了,只是在他回到保定城,来到林府前,有客人先一步上门来。
林蒙正在听护卫队长汇报梅花盗案的进展,她是不嫌事大不假,但她也没想让真正的帮凶们逃窜,让被害人不得瞑目。忽听管家来报,说门外有客人造访,说是林蒙的远方亲戚,一排车轿簇拥,排场很是不小,只是管家从没听过这房远亲。
林蒙一想,问道:“是不是姓王?”
等得到管家的确定回答后,林蒙顿时站了起来:“我知道是谁了!”然后,她就亲自跑去大门前迎人。
只不过等到了大门前一瞧,林蒙就不禁眯起眼来,是有一排车轿不假,可最华贵的那顶八抬大轿,乃是女用的,轿旁还站着四个大丫鬟,只等着主人下轿。
林蒙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好笑:‘不是吧?’
林蒙上前。
大丫鬟朝她福了福身,口中道:“姑奶奶下轿。”一面去掀轿帘。
林蒙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去,然后就和轿内美妇打了个照面。林蒙既想笑,又想翻白眼,还想他的女装扮相果然好看,不服气也不行。
但见轿内走出一名中年美妇来,‘她’一身翠蓝长衣配银灰羽缎裙,头上戴着一整套相当精美的钗环,可掩不住‘她’如桃李之艳丽,如秋菊之高洁。若是‘她’再说一句这样素色打扮,是为了亡夫守节,那‘她’可真是位活生生的俏寡妇了。
‘她’见到了林蒙,一径挽住她的手,又带着哀愁道:“好诗音,你姑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