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不是你想的原因。”钟亦说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不消看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道,“昨天晚上张行止不在我那。”
被戳中心事,梁思礼顿了一下,中肯道:“你其实不用这么聪明,本来我也没几句话可以说,这还全被你抢了,你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虎几秒,就当给我一个机会。”
钟亦被他贫地微微翘唇哼笑出了声,垂着眼睑道:“有话可以直说。”
梁思礼:“啧,真是搞不懂张行止喜欢你什么,不解风情。”
既然这样,那钟亦就决定把不解风情进行到底了:“再讲废话,就滚出去,不要闹我吃饭。”
梁思礼果断:“为什么不出来送?”
还没戴丝巾就下来了……
钟亦手里刀叉不停,就一口接一口地往自己嘴里喂着食物,回答地漫不经心:“因为张行止不是肖长,多见一面就能改变主意。”
他更不是肖晓天他妈,一定得等到天亮才会开口挽留。
吃完东西,钟亦真就如他所说径直回房间了,梁思礼想再多聊两句都没机会。
这里虽然是老两口挣钱以后请人新盖的民宿,但设施比起市区里正儿八经的酒店依然很老旧,房间门上用的还是中间凸起一个门锁按钮的拧动式门锁。
钟亦压根没锁门,钥匙都没掏,抬手就把自己的房门推开了。
门旁的墙壁上正好贴着面等身穿衣镜,钟亦一眼过去就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显眼的红痕,有轻有重,通通来自同一个人。
但只有作案者和他自己知道,最鲜艳的那一个,其实藏在衣服里。
钟亦昨天晚上一直在等张行止,睡得并不好,迷迷瞪瞪的,想睁眼也醒
不过来,像是被梦魇怔住了。
今天早上起床发现自己放在床头的丝巾不见,钟亦还只是有点怀疑,直到他照镜子看见自己左肩上多出来的那一记吻痕。
就印在锁骨向肩头延伸开去的地方,粗鲁又旖旎,钟亦自己摸上去,像是还能感受到那人唇舌用力炙热的温度,烫在他心上。
上山的路上,萨沙一双眼就没怎么从张行止手腕上缠着的丝巾上挪开过。
这是他们刚刚一走出大家的视线,
张行止就从背包里摸出来缠上的,花里胡哨,绑到张行止身上却意外地不觉得违和,反而像是点睛之笔,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这条丝巾萨沙是认得的,而且记得很牢,因为它往前一连好几天都戴在钟亦脖子上——用来遮盖他们偷情的痕迹。
昨天,张行止几乎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想拿到这条丝巾,只能是他们晚上分开以后。
萨沙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candy你真的喜欢钟亦吗?”
张行止:“嗯。”
萨沙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很喜欢吗?”
张行止:“很喜欢。”
“那他怎么还放心你来拍……”
“因为他尊重我。”
同样没谈过恋爱,但在这方面,钟亦好像天生就比他更擅长。
拍不拍,从来也不是钟亦一个人说了算,钟亦只是又一次尊重了他的选择。
张行止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间这种微妙的“礼仪”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开了“无理取闹”的口,另一个就一定会妥协。
所以当萨沙问他钟亦是不是也一样喜欢他的时候,张行止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答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