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顿时就想起了张行止拍的尼泊尔雪山:“是说太阳照在雪山上的那种金山吗?”
“是,日出的时候,很漂亮。”张行止拍过很多雪山的日照金山,但名气最大的,他却总没能碰上。
“你呢?当时为什么突然出国进修了。”张行止反问道。
这个问题他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答案,算着时间,阻断药那件事发生在钟亦进修结束刚回国的时候,那就是说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出去的。
结果钟亦给出的答案,出乎他预料的简单:“读书还能为什么,书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嫌自己读的多吧。”
张行止愣了一下,道:“跟我阿奶说的话一样。”
钟亦美眸含笑:“是吗,乖孙。”
张行止笑了。
钟亦:“不过我也不至于这么高尚,功利成分还是在的。”
说实话,他都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目的单纯的去做一件事是什么感觉了,多多少少总会掺杂点别的目的进来。
“每一个行业,或者说圈层,都存在鄙视链,文化人这三个字放到学术界可能一文不值,但换到跟钱靠边的领域就很不一样。”
就跟“老师”放在学校里,跟老师放到社会的区别一样,一个是日常称呼,一个是尊称。
“大家都是铜臭味沾身的人,那学历高一点的,或者更有文化点的,当然也更容易受人高看一些。”钟亦如是笑道。
北大客座教授向来都是钟亦的硬招牌,大家待他不一样都是有理有据的。
相片室后面还有张行止的胶卷室——专门洗胶卷的地方,光线很暗,但钟亦只匆匆扫过一眼就被旁边的房间吸引了注意。
看着那些或挂或靠墙摆在地上的画作,实话说钟亦有点震撼。
自打认识以来,他一直对张行止会画画这件事有所耳闻,可确实是没想到画的这么好。
真不是王寺恒闭眼吹张行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主要这间屋子一眼过去,钢笔素描、水粉、油画、国画全都有了。
但最让钟亦震撼的不是这个,最让他震撼的是这些画他全都见过,并且就在刚刚。
钟亦有些难以置信地求证道:“你这是画的全都是你拍过的东西吗?”
“是。”张行止点头,“我只画我拍过的东西。”
钟亦简直匪夷所思,就第一次见这样的,直言道:“我看你毛病也没比我少。”
这条长廊上,一个屋子接着一个,每一个都是全新的一翻天地,在真正走进来前,钟亦根本没想过这边还有这么一条过道。
他指着最后一间屋子便冲人问:“别告诉我这个里面真的装着乐器。”
毕竟“琴棋书画”,棋好说,这就缺一个“琴”了。
结果张行止不仅肯定了他的想法,说里面是架钢琴,还说后面有个温泉:“泡完了如果想听,我可以弹。”
钟亦这回是彻底震撼了:“你们家还有温泉???”
什么都凑齐了,难怪老太太乐得住在这里不出去。
“之前问过你要不要泡澡。”张行止带着人往后走,嘴里说的轻描淡写,“不大,但风景还可以,当时搬家选这里,也是因为阿奶喜欢这个温泉。”
然后钟亦就见识到了张行止所谓的“风景还可以”究竟是什么水准……
钟亦哽了一下:“……我现在突然觉得你夸我长得好看特别有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