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冰岛之后温都要站不直身体了,她的脸色因为长期处于不适应的环境苍白地像白纸。
冰岛的阳光灿烂到夺目,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安慰。
“我的头好痛,胃里反酸。”她虚弱地抱怨,“你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不差,怎么坐几天船反应这么大?”
温蒂置身事外的样子:“这很正常。”
“什么地方能完整地观测到极光?”温转头去问船员,“我现在非常希望能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天,下了船之后地面怎么一直都在晃!”
船员在短暂几天的接触中已经熟悉了温的性格,他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姑娘,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天知道我刚上船的时候有多难受,都差点被逼疯了!”
这倒是实话。
海面是很美的,朝阳、落日,月亮升起又落下,看上去都和在陆地观赏这些景色的感觉截然不同,更别说路上还能碰见海豚和巨鲸,看着这些灵活的生物缓慢路过,也是极为浪漫的景色。
……如果她不是一路都在强忍着呕吐欲,浪漫的程度一定会更强。
“别开我玩笑了。”温虚弱地挥手,“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最糟糕。”
船员忍着笑说:“要是你现在实在是不舒服,可以先去你住的地方休息一下,极光不用着急,这里可是冰岛,你又没说你多久才回去,多住个几天总能碰见的。”
这艘小型游轮被她一口气包下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当中,她想怎么样都行。
哪怕是想坐船环游地球,船长最多只能告诉她因为天气和地形不能保证完全环游,然后点头同意她的想法。
“我们就停在港口等着你,温。”船长走了过来,他是个壮实的中年男人,被海面上的紫外线晒出一身会让无数女人发狂的古铜色皮肤,“这两个月时间的行程完全由你决定,所以如果你想看极光,两个月时间,你绝对看得到。”
“要想找到下一个和我一样人傻钱多的人可不容易,是吧?”温虚弱地说。
船长悠哉地抽了口雪茄:“这个嘛——你看上去像是那种有钱又容易突发奇想的小姑娘,我就不告诉你我们平时接到的都是什么任务了。”
“……不愧是哥谭。”温无语地说。
船长也大笑起来,这些人的幽默神经好像长得不太对头,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会发笑。
冰岛能住宿的地方不多,但温蒂帮她找到的联络人给了她一个地址,说她可以住在这家人的房间里,住多久都行。
“冰岛人很少会离开自己的城市,但是这家人比较特立独行,他们移民到了其他国家。”对方是这么说的,“你到之前我会请人打扫好房间,然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损坏他们的家具——其实损坏了也没什么,你赔得起,照原样买一个就够了,这家人不挑剔。”
“我可以坐雪橇吗?”温在路边缓了缓,就觉得自己的状态恢复了不少。
“当然。”船长比了个手势,“这趟航行完全不费力,雪橇就算我们为了感谢你的附加服务了。”
温礼貌地微笑:“非常感谢。”
她在港口吃了点热腾腾的咖喱饭——拉肚子什么的就再说吧,她带了足够的药物,现在温只想吃点刺激的东西,船上的食物虽然丰富,但厨师的手法很垃圾。
抱歉她用了垃圾这个词做形容,但她真的有点后悔没坐豪华游轮了。
没想到船长完全看出了温的心情,他笑着说:“你可别让戴夫知道你不喜欢他做的食物,他可是很喜欢你的。”
“嗯?”
“他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但比你难缠多了。”船长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用下巴指了指温的背包,“你就带了一把手枪,对吧?还有些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毒p的药——你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要想在冰岛看医生也很麻烦,多带点药很正常——戴夫的女儿,哈,她可是个大麻烦。”
温一边干笑一边想,难道出门的时候带着手枪还不够难缠吗?
这群人对难缠的定义也太过火了。
“说到这,我们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船长又说,“富家小姐离家出走旅行?”
“……我看上去就这么明显?”温有点不安地说。
“太明显了,就像海面上的暴风雨一样明显。”船长说,“你在船上的时候我的小伙子们可拘束了,撸管都只敢在房间里,带点儿荤的笑话也不好意思讲,就怕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其实我能接受荤笑话……只要不是反人类的那种。”
“你看上去不像。”船长说,“之前有船员给你递了一个土豆饼,你还跟他说说‘谢谢’,可把我的小伙子给吓得不轻。”
“……”妈的我倒是和一群什么货色过了这么多天?
温无言以对,只能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