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深到紧抓着她不放的刑南艺,应该把目光就这么转移了才对。
偏偏没有,不止心,连肾都不走,反而因为她一次不吃饭,什么都顺着她。
那会犹疑的种子种下了。
后来确定,是那晚刑南艺说了俩人的家。
城南石板街的桥洞,那是简瑶的家。
她孤身一人在那生活了整整五年,在墙上涂满了斑驳的画。并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那晚简瑶被刑南艺搂在怀里彻夜未眠。
将脑海中的记忆朝前倒。
找了很久,找到了十一岁那年。
简瑶记得那是第一次,她距离死亡那么近。
原因记不得了,好像是吃不下饭,一直躺着一直躺着,手里似乎还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再后突然下雨了。
桥洞里漫了很多水,几乎要把她淹没,那张纸也跟着消失在了脏污的河水里。
简瑶被水呛醒后突然想起小姨跳河那天。
那条河,脏的和那里没区别,她就这么死在了那里,还没人给她报仇。
简瑶拖着一口气爬起来,去耳背的老奶奶那偷腊肠啃。
老奶奶追出来拽她辫子的时候说:“你哥我撵不上,我还撵不上你吗?”
那会简瑶停顿了一秒,开口说:“我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哥哥。”
自己吃饭,自己翻垃圾桶,自己恐惧这些大人里有没有陈璇派来索命的,自己恐惧,自己害怕,只是自己。
简瑶碰过瓷,但没出过车祸,更没丧失记忆。
想了想刑南艺说过的俩人相依为命的画面。
感觉有关‘哥哥’这两个字所附带的时光,为了自保,应该是自动从生命中,记忆里,脑海里,删除了。
简瑶想,为什么会删除呢?
因为心里会疼。
她没有家,没有家人,生命中仅存的‘哥哥’,离她远去,不删除?怎么活?会疼的活不下去的。
然后就这么……忘了,忘的干干净净,纹丝不剩。
就像是疮伤应激。
有的会反复想起,有的,一次也想不起来,拼命挖,为了自保,大脑也不会告诉你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