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不想给老朱家打工。 原因非常简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在中央集权制的中国,皇帝的权利太大了,臣子的小命太没保障了。 陈华可不愿意为大明朝摆平了张献忠、李自成,打平了鞑子后,自己再去断头台上走一遭。何况抢救病入膏肓的大明朝,所要耗费的精力心血,一点都不会比推翻了大明朝重塑天下来的少。陈华何苦去吃力不讨好? “便就是如森儿所言,当今天子补救倾危,力挽狂澜,真就重兴大明。你们以为,那彼时之朝廷就能容忍的下我等吗?” 一声惊雷砸的所有人都眼前冒金星。 陈华之前的发问还兀自叫在座的一干人懵懂,内里一些人还正艰难的在脑子里勾勒朝廷钱粮短缺——无力外击满清,内剿流匪——就不得不再行加税——惹得天怒人怨——以至于民乱杂生——让朝廷只得花费更多的钱粮去镇压抚剿,这么一个恶性循乱圈。 现在就又抛出了一个震撼人心的问题——朝廷真的中兴了,那是否还能容忍的下郑家? “怎的可能!”郑鸿逵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利益与朝廷的利益是相违背的,而且这还是个无解的矛盾! 陈华有意留神郑森的神色,后者脸上已经无有了挣扎,转而是满满的颓意。这是认知到了自家人与朱明朝廷那不可调节的矛盾了吗? “到底是读书人。”让陈华暗中直乐! 受打击了吧,孩子乖乖啊,但这就是现实啊。 陈华相信郑森不是傻子,看历史上。隆武帝时候,也没见他为了‘忠君’而跟掌控朝政,至隆武帝如傀儡的老爸闹得不可开交啊?也就是后来郑芝龙被老乡洪承畴【都是泉州晋江人】的承诺【满清封王】给迷了心窍,一意孤行,一心投靠满清,以求能保住偌大的家业,还能加官晋爵。 父子俩这才彻底分道扬镳! 陈华是很看重郑成功的,好歹历史已经证明他是一个统兵带兵的料。 当然,郑成功不是那百战百胜的名将,单说军事才能,他可比两厥名王的李定国是差远了。但再不成也总比陈华他本人强吧? 陈华虽然拥有了郑芝龙的记忆,看了好一场个人传记大电影,对战争也不陌生,可这却不意味着他就真的可媲美郑芝龙了。 那就像有了度娘后的普通人,任你随意的去搜索自己所需的资料,然后去跟专家教授们pk掰扯!那还能得好么? 后者就是再水,也不至于水成本内特吧? 打仗就也是这么一回事儿。有了郑芝龙的记忆,陈华也没信心就能把战争玩转。他几天前还是一小草根啊。 如是,郑成功今后于陈华的用处还是很大的。 陈华现在就有种拿郑成功当‘保险’用的感觉,把他看做一种可以作为他“意志的延伸”而作用于郑氏集团的军队中的存在。 议事厅内气氛沉寂,每个人心中都乱糟糟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反不行了。 陈华却不会让气氛就这么的沉寂下去,清了清嗓子,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来。“如今我等只有三条出路,其一是束手臣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法子显然不能让底下的一干人物们赞同。 太消极了。别说是一干海盗出身的郑氏诸将了,就是郑森都觉得不可行。 “大兄切莫小觑了兄弟们。我等战船无数,枪炮良多,可不是拿来吃白饭的。”郑芝豹立刻叫道。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在座的一干人,除了郑森,有一个算一个,尽是惊涛骇浪里闯荡出来的汉子,谁个甘愿束手就擒? 陈华笑了笑,这般话他早有所料。继续向下说:“第二就是整顿兵马,扩充军力武备,先杀入江南,席卷南国,得江山半壁,再北上中原,与敌争锋。” 这就更叫议事厅内的气氛压抑了,仿佛已经被层层阴云给笼罩。莽撞如郑芝豹都图张大了嘴巴,不见说话。 郑森张大了嘴巴,想说却又无从说起,其他人等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勾当。一遭落败,陆地上就再无他们的立足之地了。而郑家陆军的战斗力,在座的人等心中可不是都有数么。 “最后一法!” 如怒海狂澜,一浪胜过一浪的攻势才最能叫人记忆犹新,最能给人以震撼。陈华才不会放任他们来平复心情呢,紧接着就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撂出来。 郑森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一机灵,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陈华。三条路,究竟这第三条是甚?他是满头的雾水啊。从来没想过‘远走’海外自立为王的郑森,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第三条路是甚! 陈华已经再说,“在座的老兄弟们可还记得颜思齐颜大哥?” 堂下一片寂静,在陈华提及颜思齐时候,这些人就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哥要远走海外?”郑鸿逵震惊道。 这些年郑家兄弟在安平投入多少银子?这要往海外一走,就全都打水漂了。 “海外可不是荒蛮之地。咱们兄弟都是风浪里钻出来的汉子,大海中有几多财富,咱们是心知肚明。何况那大员与闽粤仅咫尺之遥,打此处顺风顺水赶去往马尼拉,也不过半月的光景。从福州走陆路去南昌兀自要多久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