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癫狂状态下的小白花很可怕,如果他不会感到疲惫,如果小白花不会磨损或是出现能量不足的情况,他甚至有可能直接操控机甲从战舰第六层直接杀到最上层的大厅之中。
然而许乐终究是人不是神,他会感到疲惫饥饿,他体内的真气再如何充沛,充究也有用完的那一刻,小白花固然强大,但它终究是由无数金属构件组成的物事,也会疲惫和磨损。
当焦黑色x机甲第一次停下沉重的机械腿时,已经抵达烈阳号战舰的第三层,竟是连续突破了两层防御。
在焦黑xt的身后,横七竖八躺倒着无数台黑色x机甲,绝大部分机甲没有爆机,却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沉重的机身徒劳地试图扶墙站起,却只能再次重重摔落在地,残破的机身层层叠叠,塞满了狭窄的通道,看上去无比惨烈壮观。
焦黑xt的前方,还有十余台黑色x机甲,然而这些机甲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些同伴的勇气,座舱内的机师们看着眼前这幕不可思议的画面,瞪着那台沉默伫立的焦黑色机甲,迟迟不敢上前。
昏暗的座舱内,许乐的目光从面前十几台机甲移到主光幕上,看着已经突破峰值的clk值和cls两个云值,知道机甲的承荷能力已经达到极端状态,战损综合评估非常危险。
acw的子弹快要消耗干净,更令他感到身体微冷的是,小白花机甲在港都就进入超频状态,已经超频时间已经过长,随时都有可能导致引擎停机,如果发生那种状况怎么办?
“很累啊,一个人……终究还是不行吗?”
他擦掉眼睫毛上不断滴下的汗珠,带着黯淡的笑意深深吸一口气,眯着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
焦黑色xt机甲缓缓举起左机械臂,前方那十几台黑色x机甲惊慌失措,四处闪避却因为空间的关系,狼狈地撞在了一起。
acw猛烈开火,然而并不是向着那些机甲,而是向着右方的战舰外墙,高速旋转的子弹狠狠轰击在坚固的合金外墙上!
战舰外壁没能打穿,acw终于因为连续空击而过热毁坏,座舱里的许乐挑起双眉,默默后悔当年设计x系列机甲的时候,过于看重近战理念,从而导致远程火力过弱。
烈阳号上的机甲大队明显装配的是最新式x,甚至取消了标配的达林机炮,许乐就算是想拿起地面那些残破机甲的远程火力,直接轰开坚固的战舰外门都没有办法。
拿不到枪,那便直接拿机甲!
双引擎再次骤然轰鸣,涡流增压系统呜啸启动,在那十几台x机甲惘然注视下,焦黑色xt直接抓住脚下一台残破x机甲右机械腿,把沉重的机甲生生提了起来,然后抡起向墙上砸下!
轰!轰!轰!
焦黑色xt就像是一个远古的石像巨人,拎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沉重机甲,就像拎着一把重锤,沉默而机械地向战舰外墙砸去,一下两下,狠狠地砸,重重地砸,仿佛要砸出一场最灿烂的烟花!
前方那十几台黑色x机甲僵立原地,无措望着敌人近乎疯狂的举动,既不敢上前攻击,又不敢撤退,直到最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惶急地向后方高速撤离——那台焦黑色xt竟是想生生把战舰砸出一个大洞,想要和整艘战舰同归于尽,且不论能不能做到,但这种疯狂的意志实在是太恐怖了!
沉重的军用机甲重重地砸在战舰坚硬的合金外壁上,外壁开始变形,开始拱起,开始撕裂,沉闷的声音随着每一次撞击暴响,然后传遍战舰每一处角落,听上去就像是巨大的钟声!
战觅最上层的大厅内,表情冷峻的李在道将军和下属们一道,神情复杂望向远方某处,听着沉闷的撞击不停传来,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想到,如果这是丧钟……那么丧钟将为谁而鸣?
……
……
战舰外墙被击穿,露出外面那片清美星空,然后只是瞬间,内外巨大的压力差席卷着战舰内部无数空气呼啸从破洞处喷出!
焦黑色xt站在猎猎风中,没有一丝摇晃,右机械臂前端合金手松开,已经快要变成一坨废铁的机甲残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检测到失压状态,战舰主控系统自动报警,在极短的时间内启动了相关区域的屏蔽措施,沉重的合金闸门开始缓缓关闭。
在面前那道闸门关闭之前,xt引擎轰鸣,闪电般冲了过去,然后伴着一声清脆的自检声,完成关停程序。
就在xt机甲clk值险些暴顶之际,许乐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机甲的主动关停,避免了被动爆机。
座舱门缓缓开启,许乐解下身上的拟真系统,重新穿上那件破烂的染血运动风衣,跳了下来,当他那双已经不能称之为鞋的军靴重重落在地面上时,身后沉重的合金门刚好完全闭拢。
子弹打光,acw毁了,手枪放在了小酒馆的桌上,许乐从靴里抽出锋利的军刺,握在手中快步向通道那头走去。
向前方走去。
啪的一声轻响,一道幽蓝色的粗壮电弧从军刺末端弹射而出,准确击中门后准备偷袭的一名小眼睛特战部队精锐,这名来自费城修身馆的强者,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便浑身抽搐瘫倒在地。
左手如铁格住犀利袭来的一腿,右手倒提军刺斜斜刺出,噗哧一声刺中另一名小眼睛特战精锐大腿根部,然后快速拔出,许乐看都没有看一眼鲜血狂飙的对手,继续前进。
军刺尖锋划破空气,顺着对方轰过来的拳头转了一圈,对方手腕上顿时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许乐左指闪电般探出,指尖抠住那片分开的血肉,右手倒提着的军刺贴臂一挥,割断对方颈动脉。
破开口子的军靴沉稳地踩在地上,许乐用左手格挡拔推,右手握着的挥刺看似简单实则角度极刁的刺进敌人的身体,然后快速拨出,噗哧噗哧的声音在幽暗的通道内不时响起,他一路前进身旁不时有人影颓然倒下,一路鲜血狂飙。
没有机甲,没有枪械,只有一把军刺,但他仍然在继续向前。
……
……
他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军刺,看似缓慢而极有效果的左手格挡,因为要珍惜体力,他很少选择跨腿顶膝的狠辣动作,只是沉默拖动着疲惫的身躯刺杀着似乎永无止尽的敌人。
只有当枪声响起时,他才会奢侈的进行高速趋避,甚至有时候干脆用运动风衣里的硬陶防弹衣硬抗!
他的动作没有变慢,因为慢便意味着危险甚至是死亡,但他自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幼开始练习的那十个姿式,此刻施展出来变得越来越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