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全力的杀招,怕不过是只为引他应对,暗中却已使了其他手段吧?
他想起符印与结界相撞同时碎裂时骤起的风,谁会留意到两人相对时激起的气浪狂风呢?然而,借着那股风,却是能无声无息地将符术之力施于他身上……
眼见着对方就要上前相攻,陀持心中默然念咒,调动浑身真气去冲击那股僵冻之力。
不过两息,他便觉浑身一松,四肢百骸的僵硬之感亦尽数退去。
陀持侧身险险避过长梧子的一掌,正欲出手还击,便见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紧接着,他只觉颈间一凉,萧令姜已然提剑夹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于此同时,长梧子亦迅速甩出几道符箓贴至他身上,助萧令姜将他牢牢制住。
“陀持国师,你败了。”凉凉的女声在他耳侧响起。
陀持不由闭了闭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纵然携了重兵追杀,可他到底是败在了这师徒二人手中。
“密宗之人及西蕃将士们且听好了,陀持国师已然落于我手,还不放下乖乖放下武器!”携着内力的声音随着风,在山谷间回荡。
“西蕃国师被擒,快些放下武器!”
“西蕃国师被擒,快些放下武器!”大周诸人亦齐声高呼。
原本正与大周交战的西蕃人闻声先是一愣,待看到被萧令姜持剑挟持着的国师之时,到底颓然放下了手中武器。
陀持是密宗至高无上之人,又是西蕃国师,眼下王上突然崩逝、苯教诸族作乱,承袭王位的沃松王子又年纪尚幼,整个西蕃王庭可以说是全靠他及密宗一系的人撑着了。
若是叫他有个闪失,西蕃怕是危矣。
西蕃诸人是如何也不敢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的。
陀持看着相继放下武器的西蕃人,又是慨然一声长叹,可如今他受制于人,却也不得不听凭萧令姜行事了。
“公主意欲为何?”
萧令姜微微挑眉,道:“很简单,只要国师下令,命西蕃这些人退至峡谷之外便是。待我等穿过峡谷,到达昆噶地界,自然会放国师安然回去。”
“放贫僧安然回去?”陀持垂下眼眸,语声平缓,“谁都知晓,这峡谷另一端的昆噶地界是苯教人的地盘。贫僧这一密宗之人,到了昆噶地界当真能平安无恙?”
“本宫说能,自是能的。”萧令姜将长剑交由长梧子,脚下微转行至陀持面前,直视着他道,“我萧令姜虽不是说一不二之人,可于此事上,倒也不必诓骗国师。毕竟……”
她语音未长,幽幽道:“周蕃两国交好,我也差点儿便入了西蕃王宫。依着西蕃眼下状况,我亦是希望,国师你能安然无事,如此方可辅佐沃松王子承继王庭大业……”
陀持闻言眼中微冷,萧令姜的意思,他又怎会不明白。
她此番来西蕃折腾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激起佛苯两派之战?
如今双方彻底撕破脸皮斗了起来,若是他这个密宗紧要人物突然没了,反倒叫苯教轻易占了上风,她又怎么去隔岸观火,坐看双方争个你死我活?
可偏偏这般直白的心思,苯教那群蠢人为了私利甘愿为她利用,他虽为国师,却也却奈何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