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城外洛水,云亭小筑,三五大宗师相聚,清茶薄酒,盼先生驾临。”
信笺之上寥寥几句话,这邀请确实有些清淡。
在章立看来,黄仙玉的清茶薄酒远超那些凡俗世界的奢华宴席。
或许这就是强者之间相处的方式吧。
煮茶饮酒,需要对的人。
大宗师境的聚会,倒是可以去看看。
他收起信笺,转过头,看向小院之中平复心情,悄声恭立的虞梦梦和青月。
别说,虞梦梦这小丫头煮得一手好茶。
……
赵国皇都洛京之北,三百里外。
乱鸦山。
哪怕皇都繁华,也辐射不到三百里外的荒乱山崖。
大赵国的太平,也影响不到这荒野的动乱。
常年行走西北商道的人都知道,乱鸦山上常驻山匪,若是落单,说不定就会被截。
此时,乱鸦山的山巅,大片的木寨之前,一位身穿月色僧衣的青年和尚,双手合十,缓步前行。
他面色平静,低眉顺目,一步三尺,动作舒缓。
好似,是在虔诚的叩拜。
“咦,来了个和尚?”山寨之前,一位手持长刀,裹着皮袍的蓬须大汉嘀咕,拖着刀迎上。
“细皮嫩肉的和尚,这是走错路了?”另外一个手中持着钢叉的三旬武者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
这话让拖刀的大汉眼睛一亮。
“奶奶的,好些日子没尝过好肉了。”大汉的刀微微扬起,脚步更快几分。
“和尚,这里不是他化缘的地方。”三旬武者一声低喝,手中长叉向着白衣僧人的胸口抵去。
长叉“嘭”一声顶在僧人的胸口,却好似击在败革之上。
三旬武者微微一愣,手持长刀的大汉已经一步错身,站在僧人身侧两步外,长刀举起,狠狠劈下。
“当——”
长刀斩在僧人后颈。
原本该一刀而断的脖颈不但没有丝毫伤损,反而将那精钢长刀震断,断刃飞上丈高。
持刀大汉手掌颤抖,目光落在僧人的脖颈上。
一片青黑色的鳞甲覆盖,其上,一道淡淡的白痕慢慢消失。
“妖,妖……”
他的声音才起,只觉胸腹之间生疼,整个人身上气力都好似一下子被抽尽。
缓缓低头,他看到一只黑色鳞爪从自己的胸口抽回其中紧握一颗跳动的心脏。
“啪。”
心脏被捏爆,鲜血四溅,年轻僧人的脸上,月白僧衣之上,全是鲜血。
大汉身躯一软,跌落在地,气息断绝。
“你,你不是人……”
持着长叉的三旬武者面色苍白,手中长叉死命往前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