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真的有点呆,乘客们看得着急,“小企鹅,小企鹅,老师叫你起来回答问题,快答应呀!”
三天能让它们记住自己的名字,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就是看着小朋友们清澈单纯的眼睛,憨态可掬的模样,实在是很难忍住不笑,哪怕现在是在直播,可能几亿人都在观看。
“赵圆圆同学,上课不许开小差,赵圆圆同学。”
庄谦端正了神色,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小企鹅身后的大象昂了一声,卷着的鼻子托住小企鹅的屁股,轻轻往前推了推,把小企鹅推出了队列。
“啾?”
小企鹅站在原地左右挪了两下,望望同学们,又望了望庄谦,小翅膀抱着自己的小木牌,有点紧张的样子。
庄谦忍着笑点点头,“对,赵圆圆同学,请上讲台来一下。”
“啾啾啾!”
小企鹅开心到起飞,张着两只比身体小太多的翅膀往这边跑,不过它也跑不快,一摇一摆吧哒吧嗒的,碰到台阶先停下来,弯着腰低着头看清楚了,喙啄在讲台上,爬上去,挪到庄谦身边,“啾啾啾!”
讲桌太高了,小企鹅完全被遮住,但是它想看见同学们,所以就一直垫着脚,仰着脑袋往上昂昂昂,庄谦忍着笑扶了扶眼镜,把小企鹅抱到讲桌上来,“赵圆圆同学给大家问个好。”
摄像师跟着移动过来,小企鹅扑腾着翅膀,好似对摄像师和镜头好奇,在讲桌上挪了两步,够着脑袋用喙咚咚咚轻啄镜面,就像是在问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一样。
看的人都笑起来,气氛轻松和缓了很多,庄谦接着又把
其它几只动物介绍了一遍,有表演欲爆棚的小画眉,还有半天也挪不到镜头面前的象龟爷爷,也有机灵灵动的信天翁,观众们看的时候不自觉跟着笑,等画面切回了演播厅,都还意犹未尽,询问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崽们见面。
这是刚刚出生的新人类,他们作为有几百万年历史的大前辈,当然要好好关心小家伙们健康长大啦,尤其庚寅寅被偷了好几次,更要警惕它们的安危了。
今天的新闻时长很长,但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进入尾声了。
“……动物是人类亲密的朋友,人类是动物信赖的伙伴,不欺辱、不折磨,善待野生动物,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重要环节,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如果您遇到一些情况特殊的动物朋友,正当防卫之余,请不要伤害它们,如果您恐惧害怕,请拨打屏幕下方滚动的专线电话,将有专业人员接应处理,《新智人相关事宜》将在九洲信息中心、九洲动物保护协会、九洲国土与社会安全等官方网站同步发布,如果您有疑问或者是好的建议,可拨打特别事务处理局热线电话咨询详情,下面播报国际消息。”
网上的舆论依然吵得火热,想要完全消化这一事实需要一点时间,要达到真正的和谐共处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但今天透明又直接的新闻播报起了一个好的开端。
谢清宴接着埋头工作,和专家组们一起改良脑内传输仪,尝试着在仪器内部添加声音具象器,这样可以把脑内的声音信息直接表达出来,不但聋哑患者可以用,动物们也可以用,这需要更精密的模拟神经末梢,议题刚刚被立项,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开完会回到住处,都是晚上十点了。
回家后谢清宴先看了监控,虎爸虎妈带着小老虎睡在草丛里,王学方说虎爸虎妈护崽特别严重,在病房一醒来就要找小老虎,带回来和小老虎团聚后就寸步不离护着崽,饲养员没法靠近,只能远远的把食物放下就走。
小老虎的学习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了。
谢清宴知道这件事不能急,需要长时间的相处,博得大老虎的信任才行,他也能理解,大老虎在人类这里遭遇了残忍的对待,为此失去了两个孩子,小老虎对它们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戒备是正常的。
无人机会跟着它们,现在虎爸虎妈在距离他住处六公里外的小森林里,几乎是基地中心的边界了,小老虎睡在爸爸妈妈旁边,很安全。
谢清宴靠在床边把庚寅寅的脑内传输仪检查了一遍,才关了台灯,他这几个月连轴转,很少有完整休息的空隙,沾枕就着,躺着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森林里安宁静谧,趴在地上的小老虎耳朵微微动了动,轻嗅了嗅鼻子,秉着呼吸站起来,悄无声息地在森林里穿行,它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从树上跃进了围栏,转身挡在了篱笆栅栏的缺口处,对着黑暗的灌木丛龇牙,弓着背低啸。
安静的灌木丛里发出了一些低响,接着从女贞叶里冒起来六双泛着幽光的绿眼睛,小老虎往前扑了一步,紧紧盯着前方,警告地来回踱步。
六只匍匐隐蔽的鬣狗往后退,不甘心地对峙,领头的雌鬣狗低叫一声,微微低了低脑袋,转身离去,其它鬣狗跟在后头,安静又迅速地消失在了草坪上。
小老虎站在缺口的地方,等森林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才跳上窗台,从客厅半开着的窗户跳进去,跑到床边,轻轻跃到床上,在熟悉喜欢的气息里轻轻打了个滚,欢喜地轻声呼噜,趴下来像往常一样脑袋窝在谢清宴肩窝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夜风很凉,床头的窗户开了一个缝,吹得窗帘发出微微的咘咘声,睡梦中的人低低咳嗽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小老虎支起脑袋望了望旁边,凑过去有些笨拙地咬着被子的边缘,慢慢把被子拉到平常的位置,睡了一会儿耳朵动了动,又支起身体望了望窗台,轻轻跃到窗台上,没再听到咘咘声,这才趴下来,脑袋在爪子上蹭了蹭,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