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已经站了不少儿孙,宋莺时走过去也只能站在床尾。
商爷爷皱眉扯下氧气罩,不耐烦道:“这么围着我,你们这是在送葬吗?!”
商鹤荣立马道:“爸,你刚抢救过来,说话忌讳一点。”
商爷爷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百无禁忌。
他挥手赶人,“既然老头子暂时死不了,就都各回各家吧!砚淮、砚深留下。”
其他人对视一眼,明白他是要把商鹤荣这一支留下来。
毕竟现在掌权的是商鹤荣,下一任继位者是他的长子商砚淮,商砚深又是他们这辈里能力最出挑的。
所以这些人被留下来,其他人也没什么可不服气的。
反正老爷子还硬朗,这时候不可能交代什么分家产的事,所以没人有异议。
早走还能回去早点休息。
病房里顿时空了大半,商爷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商砚深插话道:“您不是昏迷么,还能做梦?”
商爷爷瞪他一眼,一下把氧气罩戴回去,用力呼吸,以示被他气得不轻。
“好我不插话了,爷爷你继续。”商砚深状似无奈地开口,其实是已经料到了商爷爷想说什么。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我梦到了一个大胖闺女,跟砚深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爷爷本来都要跟着那鬼差走了算了。一想,没见到我的重孙,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他此话一说,刚刚有一句接一句的商砚深倒是不说话了,
反而自嘲地勾了勾唇。
商爷爷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商砚深十几岁才被认回商家,自己上哪儿去见他小时候?
谁都清楚,有关于这件事是商砚深的逆鳞,商爷爷不好再对他说什么,只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宋莺时。
宋莺时顿时倍感压力。
如果放在其他时候,她可能就趁着机会坦白自己跟商砚深的真实情况了。
她趁早让位给白月光,也好让爷爷直接能看到已经在肚子里的“重孙”。
但偏偏商爷爷的心脏刚出了问题,这时候不管是对于婚变的震惊,还是对于重孙子的惊喜,恐怕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莺莺,爷爷不是想催你,只是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商爷爷虚弱的声音和殷切的眼神让宋莺时无言以对,只好垂下眼睛。
“咳咳咳——”
在商爷爷的连声咳嗽中,商鹤荣皱起了眉头。
“莺时,爷爷在跟你说话,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商鹤荣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不满,“你们两个结婚已经两年多了,要个孩子天经地义!爷爷年纪大了,只想看着砚深早点生个孩子,不管你们怎么想的,任性也要有个度,这个愿望必须满足!”
宋莺时的头越发地低。
商鹤荣当惯了上位者,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给人无比的压力。
他对于宋莺时来说更像是一个生杀予夺的领导,她受了商家两年庇护,本身就矮人一截,这时也只能说三个字,“
对不起,爸爸……”
商鹤荣:“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否则,你就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
“爸。”商砚深终于开口说话,截断了商鹤荣对宋莺时的施压,“生孩子也不是我老婆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有什么话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