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龙灵手指一挥,桌上的黑白棋子刹那间摆在了棋盘之上,亦如桑邑在梦中见到的那般,那局棋原封不动的放在了桌上。
“师父,这间小屋,你可还满意。”桑邑说道。
“不能说完全相同,但几乎并无二致。”龙灵坐在桑邑的对面,看着这局棋,又说道:“若你是黎追,你执黑子,该放哪里?”
“师父你可是在为难我,我不会下棋。”桑邑苦笑道。
“我让你放,你放便是。”龙灵的态度虽然一如既往的散漫,但语调中却透露着不可逆转的威慑力。
桑邑看着师父,虽不知师父为何如此,但手始终没有拿起棋子,而是问道:“师父,等面具人来,我身上的咒可能就解了,你我之间没了联系,不知能否再像如此一般说话了。”
“舍不得?”
“虽然最开始,在江家牢房里被古铜盒所救有些欣喜,但正因为这古铜盒,我才被卷入到了这场器物的争夺中,经历了这些事后,我觉得,或许一开始我没有拿到这枚盒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盒子,你无法学到锻造术,更不会有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龙灵说道:“你的朋友,你的族人,你一身精湛的锻造手艺,这些,难道你也后悔拥有了吗?”
“自然是不后悔,孙齐他待我如兄弟屡次三番为我涉险,江悠也抛开家中宿命舍命与我相随,还有师父你传授
我锻造手艺,黎前辈破格让我成为亲传对我百般信任,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又怎会后悔。”桑邑连忙说道。
“那便是了。”龙灵淡淡的说道。
“师父,若我将盒子交给面具人,兴许我们便再也见不到了。”桑邑说道。
“哦。”龙灵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这千百年来,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他原本就看的很淡,对他而言实则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在他的心里,只有黎追才能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波澜,桑邑虽然很像他,可他终究不是他。
“师父,谢谢你。”桑邑说道。
“嗯。”龙灵只是应和了一声,便化作一道雾气回到了古铜盒当中。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约定的日子,而此时泷山也到了酷热的夏季,周围的蝉鸣声十分吵闹。
等待面具人到来的这些日子,桑邑也算是彻底的休息了一段时间,闲暇之余,桑邑还是会上黑沼山,寻找那座已经荒废的土窑,但土窑已经荒废很久,几乎已经完全塌陷,他不知道该如何修复,于是这件事一直搁置着,准备等将身上的咒解除后再说。
这不,他刚从山上回来,便与面具人撞了个正着。
面具人望着桑邑也是一愣,接着缓缓开口:“期限已到,我来帮你解咒。”
那日桑邑是因为吸收了面具人的血才阻隔了咒对自己的侵蚀,捡回了一条命,如今面具人说,想要彻底解咒,便要先将古
盒交给他,由他来操纵古铜盒,从而解咒。
但众人一听,这简直匪夷所思,这六角古铜盒与桑邑联系在一起,这世上只有桑邑一人能控制,如今他这般说法,显然不能让人信服,而且孙齐也一再阻拦,说是万一他拿到了盒子耍了花招怎么办。
“解或不解,在你们。”
面具人也丝毫不服软,冷冷的说道。
于是桑邑将古铜盒交到了面具人的手中,面具人拿着古铜盒,注视了许久,接着将手掌按在盒子的盖子上,只见古铜盒竟是有了回应,泛起淡淡的红光。
没想到他真的能驱使。
与此同时,面具人的身上也开始释放出蓝色的光亮,一些水汽从他的身上浮现出来,接着他竟是坐在了地上,因为戴着面具,桑邑他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就在那一刻,古铜盒上的红光蔓延他全身,接着他手上开始流血,他将古铜盒放在一边,用手指着桑邑的眉心,他的血从指尖汇聚到了桑邑的额头,顺着指尖又进入了桑邑身体。
那一刻,桑邑感觉一股新的力量在包裹他的全身,凉凉的很舒服。
但一秒,这股凉意却变得寒冷无比,桑邑感觉身体仿佛置身冰窑,那种寒冷让他十分痛苦,接着又是烧灼感,仿佛被熔炉烧灼一般,一冷一热两股力量让他痛苦不堪,胸口熟悉的撕裂感再次袭来,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他想喊,却发现身体已经动不了,只有
无尽的痛苦。
与此同时,面具人也传来一声惊呼:“这怎么回事,为何会反噬。”
“什么意思?”江悠焦急的走了过来,从刚才到现在,她看到桑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身体里的咒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我此般用血去以毒攻毒反而是害了他,这反噬只会让他立刻丢了性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