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手中的剑迟迟不肯放下,桑邑看到,江悠手中的剑刃微微颤抖着,她缓缓开口:“爹,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何事不能先把剑放下再说?”江镇依然十分愤怒。
“我们江家下地下的那个密室的石棺中躺着的人,可是我娘。”
江镇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他未曾想过,江悠竟是发现了那间密室。
那日江悠回到府中,将石剑交给父亲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密室,可那石棺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江悠在家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钥匙,却在父亲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卷密文,这是属于他们江家特有的文字,这当中的内容是记载着江家的由来。
原来江家在大都氏族中是最古老的一支,在大都掌管着一种秘术,这种秘术能够利用特别的方式,将死去的人重返婴儿的状态复生,但这种术法使用的时候需要一种罕见的药,而这种的药配制起来十分困难,并且稍有不慎便会中毒,中毒者全身会长满鳞片,皮肤逐渐溃烂而亡,正如江悠母亲与奚文国主所染之毒一般。
这种药物配制需要许多材料,崖沟的鱼是其一,再是无妄国的三足乌,泷山奇草等。药物给死者服下,并将死者尸体浸泡于药液中,放于石棺封锁,待何时时机再次打开,便能复生过去的亡者。
被复生者将会以婴儿的状态重新成长一次,并且完全失去过去的
记忆。
而江氏一脉的确有一名女子,曾伴黎追左右,这名女子,原名江悠,是大都安插在黎追身边,用来探得十二古铜器秘密的眼线。
过去的江悠,并未完成大都帝的嘱托,以死明志,但江家人却本着她的遗愿,让她再次重生。
当年,离禾意外来到地宫,不小心打开了石棺,中了埋在石棺里的毒,而江悠也是那个时候被带出的,为了治好离禾的毒,江镇将她带到炤云,却不了却中了炤云国主的计,炤云国主欲挟持离渊之妹为质对抗大都,离禾不愿,便殊死抵抗,将身上之毒传于奚文。
不得已之下,奚文派无问药师潜入石林地宫寻找解药,但无问却意外身死,同年离禾与江镇离开了炤云,但最后,离禾还是被江镇亲手杀死。
离禾死后,江镇一直无法释怀,将她的尸体放入石棺,与离渊的目的一致,便是寻求一切可能方法复生离禾。
“你都知道了。”江镇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他让江家所有知情人都隐瞒的秘密,还是被江悠知道了。
“作为江悠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人还是鬼,你不问我的意愿,便将我作为一枚棋子嫁给离畅,仅仅只是为了娘亲一人,那你可有真正的替我考虑过。”江悠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来,她想过各种原因,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根本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一个活在千年前被
复生的人,她甚至都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也难怪她会觉得在不丘山上见到壁画里的女子会那么熟悉。
可让她复生的意义,究竟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自从她回来之后一直埋藏在心中,无法释怀。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我去了密室,找到了书卷,上面的记录我都看过了。”江悠说道:“我,只是一个被复生的故人,难怪我的身上会有那种诡异的藤蔓花。”
听到这话,江镇的神色也有了动摇。
“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待你如己出,我与你的母亲,从未将你视为外人,何来你这般说辞?”江镇皱着眉头,抬起手,两指将江悠的剑刃夹住,用力一翻,江悠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你可知,你这般当真是大逆不道。”
江镇转过身,看着女儿,眉头皱起,明显在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擅自逃婚,已是犯了重罪,如今你在这里帮一个外来的小子,是为何意?”
躺在地上的桑邑,也被这父女二人之间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这江悠所说的话奇怪的很,什么被复生的故人,难不成江悠她……
桑邑下意识的想到那副在不丘山上绘着的壁画,那名曾经去过炤云还追随于黎追身边的女子,难不成真的是江悠?
“是为何意?爹,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我只是作为一枚江家的棋子,你将我托付于离畅,无非是为了守住江家那些到现在不知何
用的秘术,离渊与你达成协议,若我嫁给离畅,便能坐稳你的丞相之位,利用举国之力去守着那个秘密。”
“这有何错?江家的秘密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责任,你作为江悠的复生者理应担任起使命,嫁给离畅是你必须做的事!”江镇说道。
“可我不是那个江悠,我没有她的记忆,我只是我,不是棋子,我有权利去选择我喜欢的人。”江悠说的坚定。
江镇却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逆子,还敢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