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道声音响起:“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水银斑,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林中迅速窜出三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用绿林中的隐语道:“摘星需请魁星手,搬山不搬常胜山,烧的是龙凤如意香,饮的是五湖四海水。”
陈玉楼听得真切.“常胜山”便是卸岭群盗的隐语代称,既然说出“魁星”和“搬山不搬常胜山”之语,就已知对方是搬山道人的首领,他松了口气,总算把搬山道人找出来,即便他势力庞大,要找到向来在山林之中行走的搬山道人也是不容易。
陈玉楼从黑暗中走出来,报切口道:“常胜山上有高楼,四方英雄到此来,龙凤如意结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那身材高大的哈哈大笑,抱拳道:“陈兄,别来无恙,将某引出来作甚。”
身材高大的是搬山道人,这一脉由来已久,他们的族人到四十岁后身体就会长出眼睛般的红斑,在血液凝固的极端的痛苦中死去,一代人接一代人,临死之时都苦不堪言,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血液变成黄色凝固状的痛苦。
为了找到破解这种痛苦的办法,部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想尽了办法。
后来经过数代人的努力
,终于发现雮尘珠有解除诅咒的可能,为了寻找雮尘珠,他们不得不分散到各地,在古墓中寻找雮尘珠,这些人,成为了当时四大盗墓门派的一个分支。
自古职业盗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
这一族多半学的是“搬山分甲术”,平时用道士的身份伪装,以“搬山道人”自居。
但雮尘珠一直在传说中,从未找到过,这一族人越来越少,在这种筑篱式的搜索中,雮尘珠依然下落不明,随着时间的推移,搬山术日渐式微,人才凋零,到了军阀混战年间,只剩下最后一位年轻的搬山道人。
只因为使得好口技,天下一绝,故人送绰号鹧鸪哨。
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忘了他本名叫什么,只以鹧鸪哨称呼,在绿林罕逢敌手,最擅长破解古墓中的各种机关,并且枪法如神,不仅在倒斗行,即使在绿林之中,也有好大的名头。
而陈玉楼便是卸岭一脉的首领,家族几代都是卸岭一脉的扛把子,这一脉始自汉末农民军盗发帝陵,众力取利,分赃聚义,人数少则成百、多可千数。
平日分散,各自为匪为盗或为官军,盗墓者中半官半匪者皆属此辈,彼此间有消息相通,中有盗魁,一呼百应,逢古墓巨冢,则聚众以图之。
其行事不计后果,大铲大锄、牛牵马拽、药石土炮,无所不用其极,其辈所盗发之冢,即
便斩山做廊、穿石为藏、土坚如铁、墓墙铜灌金箍,亦皆以外力破之。
几代身为卸岭一脉的扛把子,陈玉楼振臂一呼便能聚集十万众,亦是全国最大的黑道势力常胜山的总把头。
卸岭群盗混居于山川大泽之间,挖坟掘墓,断王陵龙脉天下大乱的时候,流民落草为寇者众,天下大乱的时候,卸岭群盗改头换面披上一重绿林的身份,平时呼啸山林,又有部众行走四方,考察山川形势,一旦发现大墓就群聚而去,将墓穴盗掘一空。
陈玉楼控制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十几万响马群盗,绿林中有字号者皆听常胜山调遣,且暗中扶持三湘四水若干股军阀势力,其中不乏装备英械德械的精锐部队,并垄断大量烟土军火交易。
可以说在军阀混战的中华大地,陈玉楼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势力庞大,罕有军阀势力比拟。
“鹧鸪哨,我此次是来帮你的。”陈玉楼笑道。
“帮我?”
鹧鸪哨哑然失笑:“陈兄,我这一脉寻找雮尘珠千年之久,若有人能够帮我,我这一族还能只剩下我一人?”
“莫急,鹧鸪哨。”
陈玉楼拉住鹧鸪哨:“不知对你秦始皇陵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陈兄,我得到消息在宋代,这雮尘珠曾经辗转流入西夏,当年蒙古人也曾大肆搜索西夏王室宝藏,但是那些宫廷重宝被藏得极为隐蔽末代献宗李德旺在国破之时,命人将王宫中
的奇珍异宝,都藏进了黑水城附近的坟中,雮尘珠极有可能也在其中。”
鹧鸪哨摆了摆手:“任何事情都比不得雮尘珠重要。”
“能否听贫道一言?”
“谁!”
黑暗中,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鹧鸪哨骤然听闻此声,瞬间肌肉紧绷,寒毛倒竖,以他的实力,此人可以在令他毫无察觉逼近,实力远胜于他,他不得不警惕。
陈玉楼轻声道:“鹧鸪哨,别这么紧张,这是一眉道长,我家三代救命恩人,我爷爷被他救过,我父亲被他救过,我也被他救过。”
一眉道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神色温和:“你这一脉的诅咒贫道也曾经听闻,雮尘珠只是有可能解除诅咒,而且雮尘珠未必在西夏黑水城,当年秦始皇,曾经收集过天下道术书籍,在秦始皇陵,很可能蕴含着解除诅咒的方法……”
鹧鸪哨沉默了一下:“我去!”
陈玉楼笑了笑:“很好,卸岭,搬山合璧,秦始皇陵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地?”
他之所以硬要拉上鹧鸪哨,却是看中了鹧鸪哨集搬山,摸金两脉为一体,在加上卸岭,可谓是三脉合作。
另一边,欧康纳和妻子伊芙琳已经坐轮船到上海,一路西行来到了陕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