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烟儿还在,她也没有多问。
待所有人离开后,沈宜秋才哑声开口:“既是义妹,为何要住梨香苑?”
尉迟越满不在乎:“不过随口说的,况且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说着,他抚上沈宜秋的脸颊,眉宇间闪过抹疼惜:“你清瘦多了。”
一股陌生幽香钻进沈宜秋鼻内,刺的她喉间发紧。
这味道,和烟儿身上的脂粉气一模一样。
若非两人有过更加亲昵的接触,尉迟越怎么会连手都沾上了……
沈宜秋敛去眼底落寞,轻轻靠在他怀内:“阿越,大夫说我……”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越推开:“烟儿人生地不熟,我还是去看看她,免得拘束,你回房等我。”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宜秋愣住,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伴随着疼痛从心底漫延。
成婚七年,他从未推开过她。
他每次征战归来都要抱着自己很久,他说只有抱着她,才能真正感觉自己回家了。
可这一次,变了……
而尉迟越这一去,直至三更才回房。
黑暗中,沈宜秋只觉有双铁壁牢牢将自己揽入怀内。
听着枕边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她将之前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大夫说我内里虚耗,难以延年……”
沈宜秋顿了顿,想起尉迟越身上的脂粉味,呼吸发窒:“若我去了,你另寻一女子做续弦吧。”
“傻瓜,早在成亲前我就起过誓,此生只要你一人……”
尉迟越带着困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轻微的鼾声。
沈宜秋叹息一声,往他怀内靠拢。
就在她准备安睡时,尉迟越低哑的呢喃在她耳畔乍响。
“烟儿,别走……”
第二章
沈宜秋只觉颤着手心被狠狠捏住,让她难以呼吸。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夫君会在梦里挽留另一个女子。
沈宜秋攥着被角,将泪水生生逼回眼眶。
次日。
风吹动着雪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沈宜秋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眸光黯淡。
以往只要尉迟越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缱绻地叫自己“宜秋”。
可现在留给她的,只有一室空寂。
梳妆时,沈宜秋看着镜中的晓春,问道:“阿越呢?”
晓春动作一滞:“梨香苑一大早就有人来传话,说烟儿姑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