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色?”
“浪贞人你有所不知,七年前老夫占了一课,天象所示吾必有七年之殃,灾难未满,不得归国,反之则必有大祸,前日我儿又应此劫,化为肉靡,如今若举兵,必大败矣,老夫故而失态。”
浪七沉思片刻,忽的大笑三声,姬昌疑道:“事态紧急,浪贞人何故发笑?”
浪七复笑道:“常言道急则不智,慌则不周。我听闻伯邑考公子出西歧时曾有安排,令二公子姬发暂行大权,不决之事可问计于上大夫散宜生,此二人皆有大才,既然侯爷亦留有旨意,此二人定不会轻率大兵攻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时西歧正派使者前来朝歌,求救人良策。”
姬昌点了点头,“散宜生遇事冷静,深有谋略,必不至我西歧如此,浪贞人慧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夫受教。”
浪七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又眉头一皱,“侯爷,尚有一事不可不防。”
“何事?”
“自使官送肉饼后,帝辛便加派人手监视羑里,最近周围多了许多陌生眼线,想来是仍对侯爷起疑,若此时西歧来人与侯爷相会,定引得帝辛怀疑,则危矣。”
姬昌当即失色道:“若如此,帝辛非杀我不可,如之奈何?”
浪七当即起身果断道:“无妨,此处有人监视,但朝歌没有,我这便去朝歌,在城门入口拦下使者,说明来意,让其不得与侯爷相见,只是侯爷需得给我信
物,方能让使者相信我是侯爷心腹。”
姬昌当即解下随心玉佩,“此乃老夫随身之物,若是西歧旧人,定然识得,足得证明你仍老夫亲信。”
浪七也不犹豫,拿了玉佩转身就要离去,姬昌在身后作揖谢道:“多亏有浪贞人,老夫谢过。”
浪七抱拳急步离去。
西歧派使者贿赂费仲、尤浑二人之事,书上有所记载,浪七之前压着此事不说是有其原因,从时间上推算,伯邑考从人逃回西歧,再到西歧派人来朝歌,这一来一回大概需四天时间,如果算上关隘相阻,便是五天,但事世难料,若有艰难,便是十日也有可能,与其在那里空等着浪费时间,倒不如和姬昌多学些周易之术,虽不得真传,但总归是学到了许多知识,总还是有用的。
再说太颠、宏闳扮作商贾,一路急行,出五关,进入朝歌,但因携了重礼,不敢夜宿荒店,又一路小心谨慎,直到第五天,方到朝歌。
两人不敢久留生事,见到守卫便递上通关文牒,西歧派此二人前来办如此重要之事,可见二人能力确实不凡,这通关文牒早被他们做了手脚,上面所示却并非西歧人,而是其他偏远小诸侯国,身份商贾,并随身带着些许贝币,以作本金,一切办的滴水不漏,很快便通过了守卫盘查,入了朝歌。
但行不多远,忽然被身后一人叫住,“来使且慢。”
两人下意识顿了一下,
但马上就意识到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如果自己停下来,岂不是证明自己是使者?两人反应倒也快,马上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但心中却犯嘀咕,要是这人追上来问该如何应对,直到行过一段路之后,两人回头,发现身后并没人追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但一转身,突然眼前站着一个人,这人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眼前,没有任何声音前兆,两人被吓了一大跳,一看这人的装扮,应该是朝歌人,两人按下心情,问道:“这位兄台何事拦我二人?”
来人正是浪七,西歧人多,他自是无法得知会派何人前来,就算知道,他也不认得,所以他根本无法确定眼前两人是否西歧来使,正因如此,浪七才使了一个小计,就是在守卫检查完之后,入城者放下戒心的瞬间,他再喊出“来使且慢”四个字。
按照常理,此时正是心里最松懈的时刻,一旦听到这四个字定然有所反应,其次,这四个字也非常有讲究,他说的是来使,而不是西歧来使或西使,既然是旁人听到,也绝对不会想到西歧来人,避免暴露自己的意图和来者身份。
可谓一石二鸟,十分巧妙。
浪七笑道:“两位西歧来使请放心,此处我已观察过,并无他人,还请两位放心。”
太颠和宏闳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不但拆穿了自己商贾的身份,而且直接说了西
歧来使,两人自信伪装的非常完美,不可能会被看出来,但此间事关重大,他们不得不防。
太颠假装疑惑道:“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我两人只是寻常商贾,不是什么西歧来使。”
听到这里,浪七反而放心的笑了,能在如此关心仍能保持冷静,这两人也不是个简单角色,看来西歧还真是卧虎藏龙,人才济济,该是中兴八百年的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