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人之常情,说实话,若非道长的预言这新法朕是绝不会推行的。朕虽不在乎身后事,却也不愿在世之时便被那些叛军追得狼狈不堪……朕不过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沈砚垂眸不答,李隆基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将话题转了回来:“那依仙长之见,这九天之事当如何应对?”
沈砚抬首,却不答反问:“那依陛下之见,您会如何应对?”他当初废寝忘食整理出的书卷可不是让李隆基如今事事都来问他的,这大唐毕竟是李氏的大唐,他能帮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帮得了他一世吗?正如李隆基自己所说,这条路他踏上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李隆基显然也明白沈砚的目的,见他如此问,他便也顺着思考起来:“九天之事看似干系重大,实则其中有反心之辈不过了了。除却王毛仲与伊玛目外,余者皆我大唐子民,不足为惧,可柔怀相感,收为己用。而伊玛目本就是盗用卢延鹤之身份,他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反倒是王毛仲……日前有信传报,王毛仲病死任上,如今看来,病死是假,金蝉脱壳是真。”
“如今敌暗我明实为不妥……此次剿匪查获隐元会与倭寇暗通之书信,朕心甚痛,然百姓之安危便是大唐之安危,隐元会勾结倭寇欺压我朝百姓已是通敌叛国之举,责令各地官员查没隐元会据点,通报其罪行,缉拿隐元会密探,凡举报有功、无叛国之举者皆可既往不咎!”李隆基侃侃而谈道。
沈砚抚掌:“化天下万民为耳目,陛下此举甚是精妙。”
李隆基连连推辞:“仙长言重了,全赖仙长所赐仙书,着实令朕受益匪浅啊!”
“然消息纷杂,难辨真假,陛下若是有意不妨趁此机会化隐元会为己用?”沈砚突然建议道。
李隆基微微一愣,随即也不由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此事值得一试,毕竟,隐元会更多的还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底层密探而非效忠王毛仲的高层,更何况隐元会组织严密、人员身份极为隐秘,正适合让人取而代之。李隆基点头道:“此事可行,只是具体方案仍需仔细斟酌……只不过,朝中
恐怕没有擅于此道的人才。”
沈砚目含笑意:“朝中当真没有?”
李隆基不由苦笑:“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仙长……只是,我那凌雪阁还是于监视暗杀之事上有些专长,若论广集情报……他们恐怕还差了些。”
沈砚不以为意:“总有擅长的人,况且,凌雪阁不够再加上唐家堡呢?”
李隆基沉吟:“蜀中唐家立家百年于刺杀一道的造诣朕也有所耳闻,若再加上唐家百年经营自是可
以免去很多麻烦。”
李隆基思索片刻,也不矫情,当即拍板道:“那便这么办!具体事宜朕会交由高力士去办,仙长若是有什么交代尽管知会他便是。那王毛仲虽假死脱身,但朕若将隐元会控于掌中仅王毛仲一人也不足为惧。倒是那伊玛目……此人狼子野心,若不尽快除去恐生祸端,况且四大商会牵连甚广,若生动荡,只怕整个大唐都会民生不稳啊!”
沈砚挑眉:“既是事关民生,陛下何不握于掌中?”
李隆基失笑:“仙长非我不愿,只这与民争利非明君所为,再者,民生繁杂,莫论朝中江湖,朕都寻不到如此之多的人手啊!”
沈砚好整以暇道:“谁说没有人手?陛下不是要化用九天吗?那不是现成的人手?”
李隆基略一思索,立刻猜到了沈砚的心思:“仙长是指……阳天君的天下钱庄?”
沈砚颔首:“天下贸易皆离不开钱财流通,九天如此分立本就是为相互挟制。陛下有意为千古明君,不若与阳天君谈上一谈,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李隆基若有所思:“或可一谈……但,此番动荡后江湖大半的命脉皆在朕掌中,仙长可曾想过,这江湖众家,可愿此事发生?”
沈砚知道李隆基此言中未尽的意味——他想让他出面游说江湖各家,毕竟在江湖论实力、辈分和与朝廷的联系等方面,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虽知这是李隆基的试探,沈砚却也不假思索地许诺道:“便是江湖那也先是大唐的江湖!”
李隆基大喜:“多谢仙长!”
便在二人这般一来一往之间,大唐的命运再次转向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明天我们去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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