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为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朝一旁的人扬了扬下巴。那人将手机里的视频打开放在她面前,衣衫破烂、满身血迹的张赫寅出现,有气无力的冲着镜头说了句:“兰茵,救我。”
“苦肉计。”兰茵盯着手机屏幕,嘴上说着狠话,眼里却出现了不忍。
掏出手机的段为益不理会她,对着手机说了句:“兰茵不救,那他没就有价值了。”
未等他挂电话,兰茵将手放下,冲着手机喊了句:“等一等。”
“兰茵改变主意,先留他几分钟。”
两人目光对峙,兰茵顾不得脸部传来的疼痛,问了句:“给你樊医生,你能不能将我和张赫寅送走?”
“去哪里?”
“哪里都行,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为什么不自己走?”
兰茵的嘴角扯过一丝笑,指了指手机屏幕:“你都拿他性命威胁我了,还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他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可是我愿意。”
段为益看到她眼里突然出现的灵动,心里不禁悲哀。兰茵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在最角落的小屋里找到了半疯癫的樊医生。
“他怎么了?”看着苦笑不能自控的樊医生,段为益的心底一凉。
兰茵有些嫌弃的站在门外,一手捂住嘴鼻:“我只负责把他关在这里,一日三餐都是于沐派人送来的。”
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药丸,段为益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先带走。”
韩建国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小鸟,尝试动了动腿,毫无知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语道:“墨义,你说值得吗?”
不时有小鸟落在窗台上吃食,他叹气,手指摩擦着膝盖处的旧照片。
王辉带来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吃了两倍的降压药才没让自己直接死过去。甚至打开了存放许久的手枪盒子,犹豫再三没有冲到墨梅山庄,质问陈玉萍那个贱女人。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只一夜,不多的黑发全白,瞬间老了许多。甚至在夜半时分狠狠捶打自己的膝盖,热泪盈眶。
“我错了。”他对着段为益说:“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帮他娶到了陈玉萍。她一个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就算墨义鬼迷心窍,我该是明白人,怎么就撤了段与宽的资呢?”
“大少爷当时以死相逼,拿着那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是啊,我就应该狠一点,看他会不会真的开枪。怎么也好过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你说,为了他我花费了多少心血,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盯着刺眼的灯光,几度哽咽:“是我,都是我的错。”
“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哪里有迫不得已,不就是发现了段枫桥的身份有问题吗?我怎么会那么怕呢,只要买通医院,做份假的报告就过去了,我怎么会动了杀心呢?”
“他不仅发现了段枫桥的身份。”
“那我也不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