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你父亲,他被确诊了癌,晚期,在市立医院。”说完这一句,他疾步去追走出很远的祁沐臻。
癌症,晚期……
沈清怡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心如刀绞。
眼泪霎时大滴地滚落。
她怔愣了一瞬,缓缓垂眸,将头埋在双膝间,无声地哭泣。
……
墓园外。
车内,祁沐臻坐在后座上,神色难辨。
任默看着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快下雨了,需要载沈小姐一起走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祁沐臻面容淡漠,深邃的目光依旧落在沾了大片血迹的西装上。
出息了。
从前手指破了点血,她就娇气地哭,还闹着让他帮忙写作业。
现在流了这么多血,一声不吭。
学会忍了。
血腥味在密闭的空间里散开,任默注意到了,他提醒自己拿出职业素养:“需要给您换一件吗?”
“不用,刚才你太多事。”祁沐臻蹙眉。
任默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告知沈清怡关于她爸爸的事。
他没反驳这句,眼底闪过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祁爷,当年那件事,您明明可以护她周全,为什么要……”
恍惚间,他回忆起从前——
那个女孩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追着祁爷。
像枝围着太阳打转的向日葵。
热情,义无反顾。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胸腔激荡,祁沐臻烦躁地将西装扔出窗外,嗤笑道:“怎么,连你也喜欢她?”
不可理喻。
还有病。
病的还不轻。
任默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我只是觉得,沈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一直只喜欢您。”
“你被她欺骗了”,祁沐臻冷冽地看向终于舍得从墓园内走出的人。
雨势急骤,沈清怡没有伸手去挡。
一步一步,她走得很慢,始终低垂着头。
“我去接一下她……”任默抓过伞就要下车。
“开车。”
声音低而沉,含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余光中,沈清怡从染血的外套旁边路过,没有拿它遮挡。
而是任由雨水兜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