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郡守府内院,八角亭中,郭嘉咕噜灌了口酒,轻声道:“根据今日送回的情报,马日磾也已经赶来东郡。”
“哦?”
刘铄闻言诧异,幽幽目光瞥向郭嘉:“连马日磾也到了?”
郭嘉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而且据其所言,很多世家豪族的族长也已经在路上,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全部赶来。”
呼—
刘铄长出口气,满意地点点头:“赶紧来吧,咱们早点把这档子事解决掉,便能早点开荒屯垦,这才是今年最为重要的任务。”
“主公勿忧。”
郭嘉似乎比刘铄本人,还要有信心,极其肯定地道:“各县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百姓开荒屯垦的积极性非常高,准备得可谓非常完善。”
“如果不出意外,去年制定的开荒屯垦计划,应该可以提前完成,甚至能够超额完成,属下对此事极有信心。”
此言若是从荀彧口中说出,刘铄或许还要打个问好,但是从郭嘉口中说出,那么十之八九便是可以实现的。
这倒不是说郭嘉比荀彧还要擅长内政,而是因为郭嘉的情报体系,已经慢慢铺开,他每日要接受、处理的情报,甚至比刘铄要干的活儿还多。
他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从大量的事实基础上推断而来,既然他明言各县准备充分,百姓开荒屯垦积极性很高,那么就一定是如此。
刘铄面上泛起一抹淡笑,随即长出口气:“但愿能如你所言,开荒屯垦超额完成,如此一来,咱们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战略。”
“下一步战略?”
郭嘉皱了皱眉,不由好奇:“不知主公口中的下一步战略,到底是指。。。。。。”
话音未落,便被刘铄出言打断,转而询问:“奉孝,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颍川郭氏旁系出身吧?”
“嗯。”
郭嘉倒也没有遮掩,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颍川郭氏旁系,不过已经没落了,难以与真正的颍川郭氏,相提并论。”
刘铄自然清楚郭嘉的底细,不单来自后世的史料,更是来自于好朋友荀彧的介绍,以及相关人员打探回来的情报。
郭嘉!
颍川阳翟人。
不过,与郭图这样的颍川郭氏名门不同,郭嘉乃是百年前从外面迁徙进入颍川的郭氏,由于没有根基,且迁徙至颍川后,没能短时间发展起来,因此逐渐走向没落。
及至郭嘉时期,颍川郭氏已经把祖上带来的财产,挥霍得差不多了,若不是因为郭嘉天生聪慧,甚得司马徽的欣赏,被收入书院学习,他甚至不可能有机会读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郭嘉的家族在颍川与寻常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差距,由于身份地位上的悬殊,所以他虽然出身颍川,但实际上颍川的朋友也朝单手之数。
荀彧算是一个,他虽然出身颍川荀氏,但却丝毫没有半点门第概念,不会如同别人嫌弃郭嘉贫寒的出身,反而因为才学,对郭嘉极其敬佩。
否则。。。。。。
单凭郭嘉颍川士人的身份,在袁绍的营中,就不该那么不受待见,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他的人脉实在是太差。
刘铄长出了口气,试探性问道:“你觉得自桓灵以来,外戚、阉宦轮流执政,真的是因为皇帝陛下昏聩呢?还是另有原因?”
“这。。。。。。”
即便郭嘉聪慧过人,他也不敢相信,自家主公会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足足思忖了良久,郭嘉方才皱眉言道:“主公,您怎么忽然这么问?”
刘铄吐口气,随口言道:“只是偶尔会胡思乱想而已,帝王自幼要学习帝王之术,外戚、阉宦干政的危害,想来他们是心知肚明。”
“可为何。。。。。。”
话锋一转,刘铄心生疑窦,继续发问:“在解决了外戚之患后,他们依旧不愿意选择相信士人、重用士人,而偏偏要踏入另外一个狼窝呢?”
嘶—!
郭嘉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细眉微蹙:“主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