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刘铄仔细讲解了这一年来,东郡的主要战略,不单单是解决了数十万黑山军乡民的民生问题,甚至还修了路、修了城、修了渡口等。
总之,从始至终,培养出来的大批量工程人员,一刻都没有闲着,最开始是靠官府的以工代赈勉强活着,而后期则是与各士族融资修建,使得老百姓的收入又高了一个层次。
虽说付出的代价是道路、渡口的营运利润五年交予士族,但却让老百姓过上了起码的富足生活,好为今年开荒播种打下基础,缓解官府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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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让听得是心潮澎湃,好多融资模式的概念,在他这里得到了全新的认知,好似开天辟地一般重塑了自己的概念。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边让一直觉得士族是靠喝老百姓的血活着,但在刘铄的融资模式下,却也能为老百姓服务,办一些实事。
因此,归根到底,是需要一个勤政、廉洁、真心实意为老百姓谋福的官府,才能令原本的生态模式,发生根本性的扭转。
在刘铄的治下,真正让边让感受到了官府存在的意义,它绝对不是高高在上,靠着与士族勾结欺压老百姓,而是在士族、老百姓之间斡旋,将双方利益发挥到最大的服务者。
角色与功能上的转变,是东郡高速发展的根本原因,而角色与功能之所以会发生转变,归根到底,在于刘铄官员升迁原则的重塑。
能者上、平者让、劣者下。
再叠加监管、考核体系,才真正令各县官员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变着法儿地想要为老百姓做实事,以此换取政绩,为自己的升迁打下坚实的基础。
“文礼兄只知东郡目前的政绩,却不知这套体系下,淘汰了多少官员,尤其是混吃等死的兖州士族子弟。”
“他们原本来我东郡,便是要混个官儿当当的,可在这套体系下,却如大浪淘沙一般,将他们纷纷淘汰了下去。”
“现在依旧在履职的东郡、陈留官员中,士族子弟虽然依旧占据主导,但寒门士子的比例却在不断上升。”
“这证明了什么?”
已然微醺的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证明个人的能力与家世背景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努力的人总是在努力,混吃等死者照样混吃等死。”
“以小见大,如果朝廷之中全都是擅长勾心斗角者,没有真正为百姓服务者,那么自然会引起天下大乱,这是自上而下的动乱,是毁坏了大汉之根基。”
“我刘铄不着急向外扩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把方向扶正,官员的风气扶正,才能继续发展,否则方向错了,越努力,错得越是离谱。”
这一席话,不仅仅听得边让是茅塞顿开,更令满殿的文臣武将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主公言之有理,只有把根基扶正了,打扎实了,接下来才能走得平稳,走得正确,否则发展越快,错误越深。”
“现在的陈留便在复制咱们东郡走的路,如果效果很好,将来可以推广到天下任何一个郡县,这应该便是主公口中的试点吧?”
“主公时常说要以样板引路,而后检验合格,才能大规模铺开,我原本以为只能是在工程管理上,没想到在官制上,照样可以如此。”
“主公的奇思妙想,实在令人惊叹,不论是融资模式也好,亦或者是现行的选官制度,与当前大汉的管理模式,已经彻底不同。”
“以前我觉得主公乃天选之子,实在是以讹传讹,但现在来看,或许真是这样的,否则他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是啊,尤其是革新造纸术,别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掌握,但主公却只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便造出了当世最先进的纸张。”
“。。。。。。”
各种各样听着像是马匹的声音,在殿中私下里流传开,但这里的每一个人,却全都不觉得是马匹,而是能引起共鸣的肺腑之言。
即便是早已微醺的边让,同样是万干感慨,他呷口酒,不住点头:“刘郡守说得没错,方向若是错了,越努力,错得越是离谱。”
“现在对于东郡而言,的确是要把基础夯实了,若是不能夯实基础,将来一旦发展壮大,问题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