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及门弟子”,是亲身来受教的;
二为“著录弟子”,是把学生名字登录在有名望的大师门下,不亲自听教师讲授,是属挂名求学的;
所以在有的大师门下,这样的弟子竟不下万人,比如郑玄的康成书院,便是如此。
官学太学博士多专一经,墨守章句,少有撰述,而私人讲学常兼授数经。
郑玄通易、公羊春秋、三统历、九章算术等,因此传授弟子内容更多,不局限在经学,若是与官府合作办学,内容上肯定会受限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尤其,涉及到今文经、古文经的内容时,会引起很多人的争论,给自己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郑玄宁愿自己办学,也不愿意成为官学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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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东郡。
濮阳城外。
一辆马车遥遥前行,发出咯吱吱的轻微声响。
边让掀开车帘,望着熟悉的城池轮廓,轻嗅着泥土的芬芳,不自禁感慨道:
“已经快一年了,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也不知东郡现在的状况如何。”
“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身旁,一个身穿秋水色长衫的男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饶有兴致地道:“说实在的,我也好多年没回过陈留了。”
没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蔡邕蔡中郎。
边让放下车帘,扭头瞥向蔡邕,面带微笑:“这还不简单吗?等咱们去了郡守府,让子明安排人护送咱们去陈留便是。”
“不可!”
蔡邕毫不犹豫地摆手拒绝道:“这一次,我可是腆着老脸邀请了许多朋友来东郡,提前回来,便是要瞧瞧,东郡是否真如你所言,百姓安居乐业,乃是乱世桃源之象。”
“放心吧,我还能骗你不成?”
边让极其自信,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自然不会骗我。”
“不过。。。。。。”
话锋一转,蔡邕眉目中闪过淡淡的狞色:“那刘铄会不会骗你,便不得而知了,某些人最是擅长伪装,即便朝夕相处,也不知其真正面目。”
边让深吸口气,皱了皱眉:“蔡大家,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蔡邕大手一挥:“没有,实话实说而已,兹事体大,我必须要小心些。”
“成。”
边让不知最近这些年,蔡邕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他的日子一定不轻松。
为了打消蔡邕的疑虑,边让终究还是点点头:“既然蔡大家想要微服私访,那么在下便陪蔡大家一起,如何?”
“不可。”
蔡邕再次否定道:“你在兖州名声大噪,跟你在一起,肯定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你还是按照你原先的计划,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切记一点!”
言至于此,蔡邕提醒道:“绝对不可泄露我的行踪。”
边让皱着眉:“啊?那我该如何与蔡大家联系?”
蔡邕摇了摇头:“你不必与我联系,等需要时,我会自己出现。”
边让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既如此,那蔡大家自便,等入了城以后,咱们便分开。”
蔡邕颔首点头:“嗯,距离竖碑仪式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我走遍东郡了。”
边让轻声道:“如果蔡大家感觉足矣,可以随时赶往郡守府,直接报在下的名字即可。”
蔡邕嗯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