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匈奴士卒高举着手中的长弓、马刀,在声嘶力竭的喊杀声中,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往新县狂冲过去。
他们尽皆是以步卒状态进攻,踩着陷马坑阵,在弓弩手的掩
护下,不断向前挪移,一步一坑,速度虽慢,但也堪称稳步推进。
嗖!嗖!嗖!
但薛悌可不会惯着他们,直接下令“放箭”,顿时成百上千支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宛如滂沱大雨般罩向南匈奴士卒。
悲惨的嚎叫声顿时如惊雷般响起,缺乏盾牌保护且衣着单薄的匈奴士卒,登时便如割麦般倒下一大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大腿,在地上哀嚎;还有一些被射中了手臂,肩膀仍然拼命的向前冲锋。
但饶是如此。。。。。。
他们依旧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彷佛无惧死亡一般,不仅速度没有丝毫减弱,甚至隐隐在加快,因为倒在地上的尸体,成功为后续兵马铺平了道路。
匈奴士卒不断向前冲,汉军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连绵不绝,匈奴士卒一批接着一批地倒在冲锋的路上,短短数十步的陷马坑阵,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虽然汉军列阵的前排士卒,全都是有厮杀经验的猛士,可在后排的建工军士卒,丝毫没有作战经验,当他们透过缝隙,看到匈奴士卒不断倒下,鲜血汩汩狂涌,内心顿时崩溃。
哇—!
不少士卒实在受不了这个场面,吓得当场色变,哇的吐了一地,整个人在这一刹那间,几乎瘫软,再没力气拿起弓箭战斗。
“休要害怕,只要习惯就好。”
“切记,他们是来要我等
性命的。”
“只要没死,就给我站起来,拿起弓箭,继续战斗。”
“放箭,给我放箭!”
“。。。。。。”
幸亏县尉薛悌在不停的指挥战斗,他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似的,总是在能在建工军内心即将崩塌时,触碰到那一块的禁脔,促使他们强忍着恶心,继续奋战,捻弓搭箭。
嗖!嗖!嗖!
漫天的箭矢交织成网,在陷马坑阵的上方往来穿梭,毕竟这样的距离,同样在擅长骑射的匈奴人射程之内。
不过。。。。。。
汉军却是早有准备,外围的拒马以木板加高了许多,而且每个士卒都带着竹木编制的安全帽,完全可以替城内的士卒遮挡一部分的箭矢,这样大大降低了汉军的伤亡。
但不管怎样,匈奴士卒的箭矢的确压制了汉军部分的火力,促使他们可以更快的缩短这短短五十步的人间炼狱。
“啊—!”
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匈奴士卒中响起。
这声音尖锐至极,透着一股子悲痛,震慑着临近伙伴的心神。
众匈奴士卒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但见。。。。。。
悲惨嚎叫的匈奴士卒抬起一只脚,脚下赫然扎着一个铁蒺藜,尖锐的锋芒刺穿了匈奴士卒的脚掌,从脚背上窜出,鲜红的汁液瞬间淌遍半个脚背。
嗖—!
这个匈奴士卒是幸运的,正当他承受着剧痛时,呼啸而来的一支箭矢,竟正中他的面门,悲惨的嚎叫声仅仅只是一瞬,便戛然而
止。
在万众瞩目之下,这名踩中铁蒺藜的匈奴士卒轰然倒下,荡起一阵烟尘,更给前排的匈奴士卒敲响了警钟,务必要小心脚下的陷马坑。
它不单单是陷马坑,更是杀人坑!
彷佛只是一瞬!
原本高举着马刀,凶神恶煞冲杀在前排的匈奴士卒,纷纷低下了脑袋,稳步向前推进,甚至连迎面罩来的箭矢,都来不及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