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在谢家那五年,受了翟氏多少磋磨,她记得最深的是翟氏曾说过一句话。
“女人如衣物。”
那时翟氏想要谢文纳妾,对他说的就有这句话。
女人是点缀郎君们身份的,和玉器珠宝一样,是装饰,是工具。
只有小门小户没有多余钱财的人才会用一件玉器珠宝。
顾眉记在心中,并不是因为她赞同翟氏的话。
她不以为然。翟氏也是女人,她把自己也比作了那装饰,那工具。
可顾眉觉得自己很珍贵,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在发现谢文和素心公主的私情后,一心一意地逃离谢家。
现在,贺兰宴说要做她的角先生。
顾眉并不想接受。
她毫不避讳地道:“殿下太过珍贵,又是如仙般的佛子,如何能拉你入凡尘,做那旁人不屑做的事呢。”
“你就不怕到时熬不过去,然后烈火焚烧而死,或受不住跑出门出了丑?”
听着冷冷地恫吓,顾眉不惧危险地道:“那就死掉啊。我若是死了,也图个清静。不用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再说若真熬不住跑出门去,小倌馆那么多郎君,赵钱孙李,总有一位好郎君可磋磨。”
话未说完,顾眉手腕被攥得疼得要命。
逼她看向自己,眉色幽冷,贺兰宴一字一句,“赵钱孙李,好郎君……我看你就是……”
见到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女郎,清冷佛子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语气冰冷严厉。
手收紧,想要将她
揽到怀里,冷声轻骂,“小倌馆你倒是清楚的很。你还有半点当初世家贵女的做派吗?”
顾眉早就被他弄得火气上来,这会不仅嘴硬,手脚更硬,将他狠狠一推。
这里是宫门前,随时都会有人从里头出来。
更别说今日可是皇后生辰宴,请了那么多人入宫赴宴。
她用最柔软的嗓音说出最果断的话,
“若是你想被旁人发现我们的私情,你就来。角先生……”
说完,转身招呼映芳就走。
丝毫不管背后,一向温和清润的佛子,眉眼中的刻薄无情越来越浓,微蹙的眉峰和紧抿的唇像是在表达某种不满。
“站住。”
贺兰宴对敢拒绝他的顾眉,好笑又不在意,只是他那声色俱厉中又能发现一丝特别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