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沮丧,蝴蝶妖轻哼,懒懒地掀了掀翅膀,翅翼下妖风流动,险些将摆放规整漂亮的果盘掀掉。
明煜觉得他是故意,蝴蝶妖化作本体,飞上屋檐,慢腾腾摊晾翅膀。
眼看夜色发沉,众妖精神奕奕,一瞬不瞬盯着夜空瞧。
明煜只觉妖气弥漫,不止他跟星星的庭院,城市角角落落,都能感受到妖气存在。
他正低头瞄小怪兽,见她吃水果吃的汁水满脸,鳞片上晕出少许痕迹,正要擦拭,蟒医低呼:“来了,来了!”
众妖期待仰头,连小怪兽都被紧张气氛影响,瞪着好看的大眼睛,盯着头顶星河。
“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
戴繁星并没有看到无数橄榄,金丝倒是确有其事,缕缕万道,犹如烧穿纸面的点点星火,集中下坠,城市一角,仿如被火光引燃,光芒映透夜色。
小怪兽被震撼同时,内心生出一种强烈渴望,犹如等待哺喂的幼雏,情不自禁就要追随那道光芒而去。
众妖已经先于她,一窝蜂的冲出庭院,互相之间挤挤攘攘,互不相让。
“谁踩我脚了,好你个蟒医!”
“呜呜呜,我的毛,谁在揪我的毛!”
蟒医动作最迅速,从众妖身上轧过去,将它们都擀成面条条。
吃过亏的黄鼠狼还机警一些,利用旋风飞到蟒医背上去,乘坐蟒妖列车朝目的地奔去。
护门草被踩得一身脚印,站起来时昏头转向,“到底有没有帝流浆啊,有没有啊?”
瘸着腿的行釜将他提溜起来,“不清楚,去看看就知道。”
仍坐在竹床上的明煜跟小怪兽不动如山,茫然看妖怪滚出尘烟,声嚣远去。
“嗷呜?”
小怪兽跟明煜对了下视线,不知所措地挠挠脸,感觉自己应该也要做点什么,是跟着妖怪们一起跑吗?
房檐上,蝴蝶妖不屑的哧声响起。
明煜不解地抬头看他,愈发无法理解眼前状况,真诚发问:“你怎么不去追帝流浆?”妖怪们都过去了。
蝴蝶妖懒散翻身,改为平躺,蒙蒙月光晒在他身上,后翅随风习扬。
“今天没有帝流浆,这帮笨妖怪,竟然这点能耐都没有。”
蝴蝶妖一副羞于与那帮妖怪为伍的高傲姿态,触角昂然顶立。
“帝流浆也不是每次庚申日都会有,要不然这世上成妖的妖怪岂不太多,恐怕要装不下,其实也是要碰运气的。”
起初明煜见蟒医跟众妖如此激动,还真以为每个庚申日都会有对妖怪们助益极大的帝流浆。
妖怪们欣喜若狂,蝴蝶妖与之对比,要冷静很多,甚至能一眼洞悉是否有帝流浆存在,原来之前他不是在说大话,细节就能看出来,蝴蝶妖确实要比其它妖怪厉害少许。
至于“少许”到什么程度,明煜又不是妖怪,不能明确感受到。
嘴角一凉。
明煜收回目光。
小怪兽递来剥好壳的荔枝,意思是让他吃。
明煜自然张嘴,这次买的荔枝好甜,水分充沛,含进唇齿间,汁水爆开,美味口感让小怪兽满足地眯起眼睛。
屋檐上再度传来蝴蝶妖的轻哧,仿佛是没眼看,掀起翅膀,正要往眼睛上盖,视线在动作间下瞥的时候,清晰看到什么,身体仿佛凝固,纹风不动。
怎么了吗?
感受到蝴蝶妖目光,小怪兽狐疑看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