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烬的呼吸很匀称,宁姝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吵醒他,极为谨慎小心的防止弄出半点声息,一只手率先按在了榻上。
屏住呼吸,又是一只玉足登上了床榻,木质的床板忽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宁姝浑身汗毛倒竖,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谢云烬。
他,依旧没动。
只是夜太黑,她没能看清他唇角微勾的表情。
紧闭着双眼一咬牙,最后一只脚也上了床,宁姝尚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沉睡中的谢云烬拉入怀中。
他的怀里很热,鼻息中那抹熟悉的沉香味淡了许多,反倒是被炽烈辛辣的酒气占了上风。
他的双手很紧,似乎再用力一些她整个人都会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般。
深夜里,他清润悦耳的声音也变成了迷人的沙哑,在她的耳畔低沉萦绕:“原来夫人不喜欢有光?”
宁姝整个人顿时僵住。
而谢云烬的话却没有因此而打住,他低低笑着:“今日的婚礼虽有些虚惊,但好在完美收官了,夫人对这场婚宴可还满意?”
宁姝咬唇轻嗯了一声,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后了些许,自己则平躺在他的身旁。
“满意,谢谢——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最后一句声音小到足以让人忽略。
他忽然靠近宁姝,双肘桎梏在她的双肩旁,撑着身子在她面容上方一指的距离,谈吐说话间,辛辣的酒气再次袭来。
“怎么可以睡?我娘要是知道了定然会说我丢尽国公府的脸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打趣!
宁姝抿着的唇憋着一口气,忽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紧接着,那股酒气似是在责怪她的嘲笑,堵住了她的笑声。
洞房之夜,正式拉开了帷幕——
昔日,谢云烬对男女之事不以为意,甚至认为那些时常流连花楼的男子大多应该是有点什么毛病。
自从丽水城初尝禁果,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欢愉总是会带着她的身影闯入梦境。
偶有晨间醒来,似梦非梦的神志证实了他对巫山云雾的留恋。
他知道,这份留恋,源于对方是她!
阳光点亮了房间,谢云烬早已醒来,怀中的人儿乖顺的躺在她的臂弯,睡相酣甜可爱。
浓密的乌发缠绕在他和她之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五指成梳,从她的额前顺着她的发丝,让她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柔滑清凉的手感竟又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让人心醉。
宁姝的眉心皱了皱,蹭了蹭他的臂弯,转了个方向继续睡着。
谢云烬抚摸发丝的手微微一顿,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