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二人间那难以启齿的恩怨,为他上个药算是报救命之恩,也无可厚非。
谢云烬的目光在她手中的药瓶上停了一瞬,收回目光朝床榻走去。
见他乖巧的趴在榻上,宁姝跟了上去,暗叹这人不说话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缓缓解开他的衣衫,共赴巫山的那个缠绵夜又悄然浮现在脑海,宁姝的呼吸略有局促,手也不自觉的僵了起来。
抿着下唇,迫使自己镇定,解着衣衫的手也伶俐起来。
当见到那触目惊心的烧伤后,宁姝墨黑的瞳仁往上移了移,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伤势竟然这般严重?他为何从未表现出来?
比她双手合起来还宽的伤口横布在他的腰心,暗紫色的血痂下,殷红的血液蠢蠢欲动。
与他白玉无暇般的肤色形成浓烈的反差,分外骇人。
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得到这得有多痛。
打开较大的那支玉瓶,用竹签挑出了足够的分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宁姝尽量放轻力道,以免竹签刺痛他的伤口,可他微微的吸气声还是让她升起了一丝愧疚。
索性丢掉竹签,用指腹轻轻晕开药膏。
浑黑色的药,粘稠腥苦,与屋内的沉香味纠缠在一起,都变了质。
她一边轻柔涂抹,一边淡淡的吹着。
腰间传来的冰凉触感,使谢云烬紧闭的双眸微微掀开又重新阖上。
只是,她的神情好像过于专注,就连一缕发丝垂落,似有似无的撩拨在他背部的肌肤上,都未曾发觉。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偶尔传出的呼气声……
良久,腥苦的药味终于战胜沉香,在房间里蔓延。
宁姝的动作也终于停止,收起玉瓶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袖口上居然沾染上了黑黑的药渍。
谢云烬睁眼,入目正是她皱着眉头擦拭袖口的一幕。
“明日晚些出发,在镇子上找家成衣铺,宁姑娘总该不会想要穿这一身衣裳到京都吧?”
分别的急,宁父怕宁姝察觉,借口也很搪塞,根本没来得及收拾行囊。
她还真就只有这一身衣裳!
宁姝沮丧的看着袖口污渍,“那、算我借的。”
“随你。”
谢云烬应了声,翻了个身侧躺在榻上,“还有就是……路上遇刺,没受伤的护卫都留给宁大人和宁夫人了,与我们随行的除去元武都是患伤护卫。他睡马车,是要提防夜里有人对马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