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目的相同,达成目的的手段已经出现了分歧。
理论上、不考虑现实操作和新权力体系带来的副作用,治标治本的其实就是激进派的解决方法。
这不是正常世界线二战之后的世界,如今遍地都是可以开垦容纳人口的土地而不是被瓜分完的世界——假使某个时空有一条连接到人口密集区的中东铁路外加十个北大荒,再有某组织的组织力和控制力,同时又没有外部资本主义帝国体系成型的世界格局,还有对外贸易优势和科技优势,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于此时而言,不说大荒城,就是此时的黑天鹅河外加天涯海角,容纳个百万人过上田园牧歌的生活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南洋公司宁肯去非洲运奴隶,也不愿意拿出船来运送同根同源的族群国人。
前者有利可图,后者关他们屁事?
看上去只要可以计划和控制、操控资本的流向,有计划的违背资本自由流动的投入,还是有希望的。
但就算不考虑之后的操作性和理想变异性,只看眼前也同样在于激进派自己提出的问题:这时候掀桌……打不过。
没有外部压力和商品冲击带来的农村普遍破产,农村还能撑得下去,还不至于到不动不行的时候。时代的“阵痛”还没有波及到更多的地方,受“阵痛”影响的人还不是很多。守旧保守和新兴资本主义势力还在明争暗斗,还能借力打力,可一旦采取这种方法,那就是联合绞杀。
唯一看起来似乎治标治本的想法不能采用,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也就成为最难解决的所谓“阵痛”问题。
包括之前的闽城起义和各种反动思潮,那也是“阵痛”问题所带来的。进步要有代价的,这代价谁也绕不过。
棉吃人吃好了,那叫自由资本主义大发展。
棉吃人吃不好,那叫土地兼并,下一步就是均田免粮迎闯王,顺带着送出来一顶王冠从共和国改名为帝国。到时候别说失地农民了,就是雇工和手工业者,也会盼着有一个凌驾于资本之上权力无限的皇帝,救他们出苦海。46,!
退了第一步,之后退不退?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所有的支持者和潜在支持者都寒心了,自己等死?等着别人的刀子砍下来?
棉吃人蚕吃人是进步的,问题是进步的代价造成者不想管,咱们却不能不管。
……
激进派则认为,这问题太简单了,在农村搞革命,搞土地国人所有制,控制人口的流动。
不是分成小块,既然说农业雇工制已经有基础,那么成立合作社也是完全可行的。
咱们有城市的工厂和对外贸易做底子,不需要问农村征集大量余粮,而且新作物刚刚传入,二十年之内农村肯定是越来越好,这是绝无问题的。
什么时候城市能容纳那么多的劳动力了,再逐渐把农村的人往外放,计划着控制着,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是,现在如果搞合作社和土地国有兼并,推广新的马拉机械和种植方式,农村其实用不到那么多人。
问题是现在城市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可以把城市暂时容不下的人往农村送,至少在农村有口饭吃。
十年后或是二十年后,如果科学与实用技术研究所的那些新东西成功了,闽城快速发展,就能容纳那么多的人口了。
到时候再把人口批量地往城市转移,同时利用农村这些年的时间,搞搞教育、推广组织、提升文化、训练工厂制的守时工作,到时候来到城市就可以无缝衔接。
而且一旦夺权成功,完全可以大力发展对外移民嘛。
如今南洋公司不管农民死活,他们要是把收入拿出百分之五十用来移民,完全就没有问题,南洋公司收归国有、土地国有化,显然这就能解决问题。
大荒城那么多的土地,咱们去开垦这难道不是让国民财富总和增加吗?资本只看利润,咱们不看利润,有计划的、成组织的对外移民垦荒就是缓解这种“棉吃人”阵痛的好办法。
所以说,现在的问题就是掀了现在闽郡新议事会的桌子,搞真正的国人的共和国,搞土地国有化和公司国有化,只要成功问题都可以解决。
唯一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时候掀桌子,能不能扛得住整个共和国三十六个郡反动和保守力量的反扑?
这么一搞,敌人可不是反动和保守力量了,还得加上已经长出羽翼的闽城资本集团了。
……
这只是个看似最简单的问题,甚至看上去只是最基础的农村问题,反应出的是党内派别想法的不同。
即便目的相同,达成目的的手段已经出现了分歧。
理论上、不考虑现实操作和新权力体系带来的副作用,治标治本的其实就是激进派的解决方法。
这不是正常世界线二战之后的世界,如今遍地都是可以开垦容纳人口的土地而不是被瓜分完的世界——假使某个时空有一条连接到人口密集区的中东铁路外加十个北大荒,再有某组织的组织力和控制力,同时又没有外部资本主义帝国体系成型的世界格局,还有对外贸易优势和科技优势,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于此时而言,不说大荒城,就是此时的黑天鹅河外加天涯海角,容纳个百万人过上田园牧歌的生活也是易如反掌。
然而,南洋公司宁肯去非洲运奴隶,也不愿意拿出船来运送同根同源的族群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