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踱步走到床边,在方才乔妈妈的位置坐了下来。
“洛儿。”
声音温柔,就像平常一样,只是此刻看向她的眼睛里多了一分疼惜。
见她不答,顾溱再一次唤道,“洛儿。”
只不过加重了语气。
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还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叶洛看向顾溱的方向,可眼睛里却依旧迷茫,没有焦距。
“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顾溱叹道,将床上的孩子搂进怀里,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诱导着
“在你还可以放肆的哭的年纪,放肆的哭一场吧,不要想叶家,不要想任何人,只要哭出来。”
“夫子……”
话音刚落顾溱便觉得肩膀的内侧一阵刺痛,不由得闷哼出声,却强忍着疼痛没有推开怀里的里。
疼痛过后,顾溱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一直大到院子外面的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夫人,小少爷她……”乔妈妈听着院子里的哭声就要进去,却被身后的柳若水扯住了衣袖。
“妈妈,让她哭吧,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可以放肆的机会了。”
柳若水说着不等乔妈妈反应,已经转过身离开了小院。
走到转角处,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
这或许,也是她最后一次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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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母,诚如柳若水所言,自那一日开始后,叶洛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说说笑笑像个没事人一般,再一次回到了书院。
只不过家境发生了变化的叶洛再也不能独自居住,带着两个下人,而这个时候顾溱的出现,让叶洛住进了自己的雪院。
这个对于叶洛而言,一生中最重要的地方。
八年寒窗苦读,终于在迎来了这最重要的一年。而八年后的叶家也在柳若水的手中起死回生,虽不是杭州首富,却也是个中等的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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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洛选择骑马离开杭州城,用她的话来说,能骑马非要坐车,那就是浪费资源。
而青风却觉得,自家少爷绝对是在故意为难他。
少爷的骑术是和顾先生学的,他就是一半吊子,简直没得比。
至于原因嘛,就是青风前几日不小心弄坏了她刚雕刻好的木人像,把顾先生磕坏了半边脸。
从早晨到中午,青风就和叶洛在府门口等着,等来了四面八方的邻居和自家的商户,等到紫玉都快要被青风烦死了,还没走,一直到慕容轩都出现了,却始终没有等到两个人。
顾溱和柳若水。
一个就在这府中,一个就在不远处的骊山书院里。
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却非常默契的没有来送她。
“金榜题名可别忘了师父啊。”
慕容轩依旧是一身惹眼的红衣,眼睛带着笑看向叶洛。
“我还没出去呢,您怎么就知道能金榜题名?”
一如既往的和他不对付,可这一次慕容轩却没有教训她,只是笑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