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辰直接上手去摘她身上的浴巾,“多穿点,不给他们看。”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冷夕暮却从中品出了点可爱的味道来,低头笑了笑。
等她换好衣服走下楼时,宿辰先是瞪了钟港一眼,而后才转身对冷夕暮说:“晚饭前回来。”
钟港表示很惊讶:“大人就这么放她出去?”
他还以为得花上一番口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让鬼王留冷夕暮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没想到,这理还没讲,鬼王就这么轻易放人了?
宿辰没有搭理他,只是抬手勾了下冷夕暮的下巴,道:“回来吃晚饭。”
“嗯。”
冷夕暮红唇微勾。
宿辰顿了顿,又叮嘱道:“不能喝酒,不能看别人,要想我。”
冷夕暮偏头笑出声:“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一趟得走上大半年呢。”
她指了下墙上的时钟:“你再多说几句,我才走出门口,就得回来吃晚饭了。”
宿辰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她送到门口。
钟港一度觉得自己很多余,便识趣地走在她前面五步的地方,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等到冷夕暮的脚步声在他身旁响起时,他又追问道:“大人怎么就同意你出来了?”
冷夕暮松松肩膀,扭了下脖子。
而后她手指点了点下巴处有些发青的吻痕,说:“可能心里愧疚?”
钟港当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鬼王没有心。”
冷夕暮脚步顿了下,若有所思地转头问道:“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以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大人怎么会留你活这么久?”
“你应该去问大人,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钟港不大在意地往前走,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地说:“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不过是因为早就料到了结局。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预料的那个,中间的过程,我们怎么蹦跶都没影响。”
地府里的每个人都活了成百上千年,若是没点心机手段,早就淹没在朝暮的忘川河里,连痕迹都没留。
若是要论起谁是最会算计的,大约就会是统治这些勾心斗角的鬼王了。
那些看似是巧合、意外、阴差阳错的相逢、离去,是否会是某个人的巧妙设计,谁也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