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迈脚走出房门。
她的娘亲三夫人在屋里喊了她一声,嘱咐道:“陆家这事情蹊跷,你自己小心些。”
往常的踏青游玩,从来都没有她的份。
这次能出去,陆芝当然是最大的功臣。
说是阴差阳错也好,说是蓄意安排也罢,对冷夕暮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到底这一世的命运从来都是任人揉捏,只是鱼ròu一片,棋子一颗。
她答道:“若真是有人想算计我,娘亲可愿意救我?”
三夫人抚摸肚子的手僵了下,扯着嘴角笑了笑:“夕暮,你娘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屋里屋外没个说话的机会。你觉着,我能如何救你?”
冷夕暮点点头,不气不恼。
这深闺之中,哪个女子的命运能由自己做主的?
一如初春的常青山,雪水融化之后露出的潮湿土地,刚冒头的草芽以为能重见天日,不料又被车轮无情碾过,化成春泥。
“姐姐,你看山林枝叶,密不透风。”陆芝撩起帘子,把头探出马车外,“白日都是这样,夜里要想做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冷夕暮视线落在车轮滚过的黄土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陆芝又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以往的游玩经历,说着京城有哪些好看的公子哥,谈起母亲如何给她“货比三家”地找夫家。
后来她话题一转,问道:“姐姐,按理说你的年纪也该婚配了,怎么你好像不着急呢?”
“着急不来。”冷夕暮笑笑。
“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也做不了主。能遇着个疼自己的,就好了。”
陆芝说着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
冷夕暮习惯了被遗忘,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在大夫人和陆夫人谈天说笑的时候,冷夕暮觉着常青山的花花草草都很新鲜,便偷偷脱离大部队,自己玩去了。
她绕过一片灌木丛,忽的被一股浓厚的鬼气扑了一脸。
她被吓了一跳,脚底不慎被藤蔓勾住,趔趄之下来了个与大地亲密接触,吃了满嘴满脸的泥。
地面厚厚的落叶混着湿润的泥土,她爬起来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地面的一块大石头踢开了。
可出人意料的,石头底下是一根惨白的手指。
她本能地惊呼一声,连连往旁边退开十来步,又被一股子阴风吹醒了。
“你还真是挺倒霉的。”
鬼王从一旁的大树后面走出来时,满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