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元钦都敢掘开河堤,达奚有什么不敢的
反倒提醒了他。
他一声沉喝:“奚聪!”
“末将在!”
“知会后军,予东岸寻一河道高悬之处,将堤坝炸了!”
“诺!”
“稍等……直接去河口,传令李昭,将汧河西堤一并炸开,水淹雍城!”
“得令!”
亲信朗声应诺,自去传令。
至多两刻,听到几声炸响,汧河上游的堤坝便破开口了数丈宽的好几截。
因选的是河床高于平地之处,是以河水泄的极快。不多时,下游河段中的水流逐渐变小,被元钦掘开的几处已无水可流。
看着东岸几近泽国,元钦欲哭无泪。
本想将敌军行进的道路淹没,却不想敌帅技高一筹,直接将对岸上游的河堤炸开
汧河中的水再多,也经不住这般泄的。便是河中依旧有水,但也已漫不过西岸下游的豁口。
而就泄出的这些水,至多将路面浸湿两三寸,至多晒上一两个时辰就能行车。
至此,水阻敌军已成空想。
不止如此。
只要渭水不断流,汧水便能源源不断的泄至汧河东岸。如这般淹下去,只需数日,汧阳以东百里内尽成泽国。待那时,便是东扶风,乃至泾、豳、华三州的援军来救,又如何近至汧阳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元钦心一横:既然淹了,爷爷索性淹个够……
“传令杨别驾,趁河水还未流干,尽快在城外挖壕放水,越宽越好……再派快马,报予崔都督:汧阳危矣……”
“遵命!”
而话音未落,又有军将来报:“秉司马,往西五十里,突现敌军。与此处逆贼并无二致,皆是牵车拉炮,往东行来……”
往东五十里,岂不是已到了陇山脚下
元钦骇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陇关破了
不对!
崔延伯拥十万大军,便是兵败,也绝不会悄无声息,连封急令也传不过来
十有是从渭水而来,与不远处的那些是一伙的。
完了……
莫不是天要亡我元钦
……
今日初二,新月比女人的眼缝还细。天色将黑,便已落到了西山山顶,不多时就沉了下去。
关下灯火点点,密如繁星。更可怖的是,已然入夜,西海的火炮竟都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