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鄙夷地开口:“这只是花瓣而已,很可怕吗?”
傅济臣一怔。
这时,姜姒看向一个店员,问道:“请问有免洗洗手液吗?”
店员:“有。”
姜姒重新看向傅济臣,她半抱着手臂,娇声道:“你这么讨厌红色,就用洗手液洗掉好了。”
傅济臣微微一怔。
下一秒,姜姒有些不耐道,语气又娇又横:“你现在可以走了,别站在这里妨碍我挑衣服。”
傅济臣紧抿着唇,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最讨厌红色,以前他会用与红色最难兼容的色彩,一点点碾碎红色所有的棱角。
傅济臣处理事情,从来都只有一种方式。
摧毁、碾压和折断。
可是原来,还有另一种柔和的办法,同样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过去种种。
红色观音、殷红干涸血迹、对陆家的恨。
这一刻,忽地在傅济臣心里变淡了些。
与此同时,傅济臣听到了他胸腔里传来的剧烈心跳声。
一声声,愈来愈快。
傅济臣抬起头,视线望着姜姒那张明艳的脸。
——为什么他要把设计手稿送给姜姒?
——为什么他一次次因姜姒破例?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傅济臣却根本不知道答案。
蓦地,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情绪,似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顷刻间,就覆盖了傅济臣的全身。
这种情绪太过陌生,在他死气沉沉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
傅济臣死死压抑着心里迸发的情绪,然而,却无济于事。
擂鼓般的心跳声,依旧一声声响着。
他的体温近乎失控般地升高。
仿佛有什么情绪要冲破藩篱,他根本无法控制。
傅济臣的世界永远灰暗而无趣。
他永远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一切。
旁人的喜怒,他无动于衷。
但是这一刻,傅济臣忽然想知道。
这种完全牵引着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答案在他心里依旧模糊不清,但他第一次有了向阳光靠近的渴望。
这时,姜姒忽然听见一声极低的笑声。她看向傅济臣,依旧是苍白阴冷的一张脸。
但此时,这个素来阴郁的男人,唇边竟然极轻地牵起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