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在他清澈的眼底映出星辉,那眼里,是沉甸甸却又动荡的情绪。
陆北柠矜持不下去,瓮声瓮气地说,“你多少给点儿反应啊……我好不容易——”
来不及说完,她就被周隐牢牢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陆北柠从来没被他抱得这样紧过,瘦弱的骨架承受着男人钳制的力道,仿佛被嵌入怀中,和他成为共生一体。
耳廓浮热,心跳变得极快。
陆北柠闻着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听到他浓沉如滚过砂砾一般的嗓音在耳边荡开,“这件事不该你来做,柠柠,求婚的人应该是我。”
明明曾经是我在亏欠你,可事到如今,却是你主动把幸福给我。
陆北柠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心里的愧疚和症结,她双手环抱住他,在他清瘦的脊背上顺了顺,音色在这天里,不知道第几次发哽,“可是,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我等了你太久。”
“我真的很怕,怕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老天爷又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就索性痛快点,一锤定音,以后我想怎么让你偿还,都理所应当。”
一番话说得利落明白,眼角却润出不争气的水汽。
微凉的唇瓣贴上去吻干,周隐嗓音低低的,像在娓娓诉说,说我又何尝不是。
几乎每天都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生怕哪个不经意,就又见不到她,又握不到她的手。
偏偏又要遵循着世俗的伦理纲常,须得到他人的同意,才能遂了安稳的心愿。
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
周隐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折磨。
以至于这一刻,他被从天而降的恩赐砸得晕头转向,迷茫与不安达到顶峰,乃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陆北柠实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又恼又好笑地拍了下他的后背,“你松一点,我好疼。”
周隐这才稍稍放松,却也还是像一个刚拿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恨不得睡觉都抱在怀里那般圈着陆北柠。
他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做这些,又为什么简惠把户口本给她。
可他那颗心又是何等的七窍玲珑,稍微联想了下,就在陆北柠眼底寻到答案,“你都知道了。”
陆北柠清凌凌的眼睛锁着他,乖乖嗯了声。
周隐淡淡勾起唇,“不生气么,又骗了你。”
陆北柠眼底隐约闪过一丝不满,却又释然地摇头,“生气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时间。”
周隐抬手摸了摸她微微肿胀的眼皮,疼惜地说,“所以哭了?”
陆北柠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下撇着,控制不住地幼稚,“嗯,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湿气再度晕满整个眼眶。
周隐把她温柔搂进怀中,顺着她热乎乎的后脑勺,“我以后都不骗你了,这回发誓,是真的。”
陆北柠不争气的眼泪晕湿他的前襟,细软地吸着气,“你要是再骗我,我就立马找十个男人,给你戴十顶绿帽子,让你——”
后面的威胁被一个长驱直入的吻堵住。
本就不顺畅的呼吸被迫更加拥堵,却没有阻止陆北柠仰头承接,她踮起脚,环住在周隐的脖颈,顺从地被他原地抱起,坐在餐桌上。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他们接了一个格外漫长又尽兴的吻,仿佛情人间最真挚的诉说。
后来这个吻蔓延到卧室,蔓延到柔软的羽绒被面上,周隐把枕头帮她垫好,俯身在吻间和她说着细密温柔的情话。
他说她在看不到的那段时间也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但只要一想到她,这个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覆灭。
他说眼睛复明后,在国外的第一个假期就回了国,为的不是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