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论私,我不想欢被捕,不想他死。”沈默然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她,“但论公,他是罪犯,而我是人民警察,抓捕他,是我的职责。”
他的语调有些哀沉,不止在说服她,也在劝自己,“欢的确不曾伤害无辜,但他的行为破坏了社会秩序,一个‘审判’逃脱律法制裁,那在未来,会激励出无数个‘审判’,到时公民崇尚私自仇杀,全国就乱了。”
苏晚明白,沈默然的解释,无非就是在告诉她,他不能答应她,必须上交证据,必须用法律制裁沈默启。
她没有回应,也累得不想去浪费口舌。
反正当事人沈默启都不在意,分明有抢夺毛笔逃跑的机会,却白白放过,她插在中间画蛇添足干嘛?
沈默然出了门,把门仔细锁上,又给苏星叶发信息,让他尽快回家。
他懒散地倚着车椅,头一次颓废,坐在车上等了会,直到看见苏星叶的车正面开来。
沈默然踩了油门,离开了这里。
苏星叶微感诧异,等车尾的影都看不到,才开门进了公寓,望着沙发上的苏晚,“你们吵架了?”
两人的态度有异常,他很难不去多想。
“就是观点不合,也称不上吵架。”苏晚略显烦躁,揉了揉眉心,看到苏星叶关切的目光,犹豫了下后和盘托出,“我不想默启死,但已成定局。”
她有点不懂,那对兄弟怎么那么冷静,完全把生死看淡了。
“本来就是死局。”苏星叶温柔地劝着,“无论在公,还是在私,沈默启都只有死。”
于公,他是罪犯,于私,他自认被抛弃、背叛,又做不到报复,原本就存了死志。
苏晚抿着唇,低头闷闷不语。
她也知道,但沈默启所有的不幸,都和她有关,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做不到看着他死。
“现在,你和沈默然是否分手,已经不重要了,毛笔在沈默然手里,沈默启留下了被指控的证据。”苏星叶分析,微含着无奈,“但就像你说的,毁掉证据,再分手,是唯一能救沈默启的办法。”
他不清楚,苏晚对沈默然抱有多深的感情,但从她轻易提分手的事来看,远远比不上当初对顾析宸。
苏晚左右为难,但看看时间,再犹豫下去,沈默然已经能开车回公安局了。
“哥哥,你帮我,把毛笔抢回来!”她深深一个呼吸,下定了决心。
正在开车的沈默然,忽然接到了苏星叶的电话。
他带着慌乱,急促地说:“晚晚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像在哭,我怎么都劝不住,你要不回来看看?”
沈默然目光里微有波澜,正巧路过一个红绿灯,顺便转道回来,“我马上过去。”
“上当了?”看结束了通话,苏晚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骗沈默然上当,谁知道他干脆地回来,“可能是因为关系到我,乱了点心神。”
苏星叶却多思量了层。
沈默然能做到省局刑警队长,能力可见一斑,不至于那么容易受骗,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晚晚呢?”是苏星叶开的门,沈默然一进去,直接看向卧室。
果然,房门紧闭着,能隐约听到点哽咽。
“你回来做什么?”隔着卧室的门,苏晚委屈巴巴地问,“我要分手,不想再理你了。”
她又做了会儿戏,等火候差不多了,才飞快把门打开些,拿着防狼喷雾,就往沈默然的脸上招呼。
可是他依旧站得笔直,微带无奈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不倒啊?”苏晚纳闷地问。
别告诉她,防狼喷雾的质量有问题。
沈默然隔了会,才回答:“我们做过相关训练,会在第一时间屏气,阻止迷药的摄入。”
“行吧,你可以走了。”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