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鬓发。
萧负雪心中生出一丝道不明的怪异感,却不能分明究竟是被护卫抱在怀中安静依偎的尹萝所致,还是因那举止行为逾越的婢女。
他收回视线,看见书阁墙上悬挂着一面破碎的镜子。
窥天镜。
计如微所做,能在千里之外显现影像。
但启动条件苛刻,除却使用着的灵力深厚,还要辅助阵法。否则便是一面寻常的镜子。
镜面沾染了些许魔气,再无其他异常。
萧负雪出了书阁,看见外墙下的印记,随手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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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舟在十里外的亭中。
萧负雪赶来之时,正见着他对着一株不知是什么花细细打量,手中还捧着一杯茶,好似眼前这物比方才的惊心动魄更值得注意。
“解决了?”
萧玄舟在他出声前便回身,对他一笑,“劳烦你了。”
萧负雪微微蹙眉:
“兄长何必对我言谢。”
萧玄舟语气亦沾染了几分笑意,平缓和煦,无端镇定人心:“总归是辛苦你替我跑一趟。”
他们样貌相同,气质却千差万别。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模仿萧玄舟,当属萧负雪。然而萧负雪自认不论怎么模仿,都做不出兄长笑时的神韵。
尹萝若对兄长了解得更深些,今日便能穿帮了。
想起尹萝,萧负雪眉尖动了动,平铺直叙地道:
“兄长不该一走了之,若尹二小姐坚持应约,当由兄长前去。”
萧玄舟瞧了瞧他,道:“她放了凤鸟信号,即便尹飞澜不在城中,尹家护卫也会以最快速度赶到。她身体孱弱,又经一场风波,就算坚持应约,尹家人也会想法子带她回去。”
“既如此,我不如做些别的事。”
萧负雪不得不承认双生兄长的聪颖,自小他算定的事就没有错过:“什么事?赏花么?”
萧玄舟笑意愈深:“春光甚好,岂能辜负?”
见他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萧玄舟不再逗这刻板的弟弟,拿出一枚符篆放在桌上:“我去看过,书阁的阵法被改过了。”
萧负雪接过打量:“符篆并无不对,是……多了这一枚么?”
萧玄舟颔首。
萧负雪神色骤冷:“这般类似的手法,是与胥江之事有关?”
“或许。”
萧玄舟模棱两可地应,斟了茶递给萧负雪。
萧负雪冷着一张脸,看着兄长这惯常波澜不惊的样子,倒像整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那般闲适:
“事关兄长能否恢复,找出幕后之人。兄长怎还这般平静?”
“事情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无须烦忧。”
萧玄舟饮了口茶,升腾的雾气模糊了面容,杯身在指尖转了转,他忽而瞄到了一抹淡青,“那是什么?”
萧负雪不知说的是何物,循着兄长的视线望去——
一方帕子的边角从袖口露了出来。
正是绣着玉萝的那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