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心起颂清,「脸上怎么了,拿刀划的?」
颂清敷衍她,「蹭伤。」
尤烁儿走近他,颂清微微挑眉与她对视。
尤烁儿用只有她和颂清能听到的声音喟叹:「就是这种眼神,我只在镜子里看过……」
她像是在荒芜的沙漠里独行了几万里,看着人世间的繁华温暖却不得而入,终于遇到了一个同行者,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她从那日在轿辇上惊鸿一瞥,就认出了颂清。
「我们是一样的人,宫颂清。」
「不是。」
尤烁儿嫣然一笑,「你是,而且……你就快忍不住了,哈哈……装人不累吗,为了旁人委屈自己,何必呢……」
「值得。」
尤烁儿恼怒了,她明明认出了颂清,和她一样骨子里都是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些人,怀着毁掉一切的暴虐欲望诞生,喜欢破坏,欣赏死亡,热衷于制造痛苦,可颂清偏偏要装正常人。
「那群蠢货不配你做这些。」
「你有多少筹谋因为娘亲失败了,你有资格说她蠢?」
好吧,如果是为了姚小春还说得过去。
尤烁儿莫名被安抚了,因为她也挺喜欢姚小春,那个女人几次三番破坏她的计划,像只不知死活的小兔子,很有趣。
尤烁儿点了点自己的唇,表示她是不会说出去的,随即大步离开,一眼也没有多看依旧跪着的姚斩。
姚斩闻到尤烁儿衣摆传来的血腥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
「你想跟朕说什么?」
皇帝从来不喜欢宫颂清,他是疆场杀出来的帝王,有身为猛兽的直觉,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季卿只是冷漠,宫颂清比他父亲要更糟糕一些,他是无视。
一个七岁的孩子从乡野来到宫廷,哪怕再有教养,也不该像他一样,不多走一步,不多看一眼。
他对于许多事的无视,都不是一个正常孩童该有的,甚至不该是一个正常人有的。
比如,奉国公主流产,他却在看完颂雅后直接来了这里,而没有先去看望母亲。
又比如,他脸上的伤口都还在渗血,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痛苦。
但是这样的他,却能够得到观尧山人等人的青睐,这并不意味着皇帝有眼无珠,这只能说明,比他的漠然更甚的是他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