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亲让我改头换面后,我再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是想不想,而是该不该。
男孩,不该喜欢秋千。
靳以安大剌剌勾住我的脖子,「别害臊啊,你现在就是女子,女子荡秋千没人笑话你。」
虽然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却像一根头发丝,落在心头,挠得痒痒的,蛰伏多年的愿望,像一粒种子,破土而出。
靳以安笑眯眯地靠近小姑娘,掏出几枚铜板,道:「烟儿,你嫂子想试试,你拿着钱,去街口买糖吃。」
小姑娘晃动了几下,落地,兴高采烈地接过铜板儿,用眼睛打量着我,笑道:「这个姐姐真漂亮,裙子也好看!」
是个讨喜的孩子,我摸摸头,目送她走远,随后坐在秋千上。
仰头,是密集的树叶和斑驳的天光。
风和日暖。
靳以安站在后面,「坐稳了。」
他手掌贴在我背上,稍加用力,久违的失重感将我包裹,春风过耳,这一刻,天空近在咫尺。
秋千越荡越高,我缓缓张开了双臂。
「烟儿小姐!」
突然,一阵惊呼自墙外传来,我接着最高点,清楚地看见烟儿被一壮汉裹住,逃向街角。
「靳以安,叫人!」
我屈腿一蹬,借势飞上墙头,落在墙外。
那壮汉被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抽出匕首向我捅来。
我唯恐他伤了孩子,一把将她抢来。
烟儿吓哭了,挣扎间不小心拽住我的袖口,导致我动作瞬间停滞,匕首擦着我肋下捅进去,钝痛感并没有减慢我的招式,弯腰给他一个扫堂腿,壮汉跌倒在地。
我提着烟儿扔向赶来的侍卫。
另一只手反手扣住壮汉,单膝压住他的脊背,匕首擦着他耳朵插进地面,冷声道:「谁让你来的?」
壮汉拼命挣扎,大喊:「饶命!我想抢点银子。」
可他的招式分明不像寻常土匪,匕首乃精铁所制,绝非凡夫俗子能得到。
我拿刀逼近他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道:「不说实话,用不用我给你放放血?」
「宁宁!」
我突然被人从地上拽起,落尽一个怀抱。
靳以安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把人看住,别让他跑了。」
眨眼间,壮汉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
「姐姐流血了!」烟儿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啜泣不已。
我刚想说没事,靳以安把我打横抱起,一脸阴沉地喝道:「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