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准备酝酿睡意,眼皮很沉,但脑子却异常活跃,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谢燕沉也没睡着,晚上江嬛问了他很多,他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关于他父母,关于他爷爷,关于他曾今的梦想。
在他人身轨道偏离的时候,他最亲的人,他最喜欢的事,也都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
他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也从不觉得这些年有多累有多苦,但午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漆黑的房间,周遭没有半点声响,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父母谢清安、燕婉、他爷爷的面孔,就会有一种深刻的孤独感。
他最亲最爱的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
“谢燕沉,你睡了吗?”
江嬛的声音突然想起,拉回了谢燕沉的思绪。
“没。”他问:“睡不着吗?”
江嬛唔了声,“要不然,你唱歌给我听吧。”
谢燕沉:“你想听什么?”
江嬛想了想,“都可以。”
谢燕沉想了会儿,然后哼了一段曲调,没有歌词,曲调舒缓,配上他温柔清煦的嗓音,很适合催眠。
江嬛听他哼了一会儿,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曲子,却觉得格外的好听。
“这个曲子叫什么?”
谢燕沉:“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母亲哄我睡觉会哼给我听。”
他也用来哄过谢臻,还挺有效的。
谢燕沉问:“还听吗?”
江嬛:“嗯,你继续哼,我喜欢听。”
谢燕沉又重新哼了起来,江嬛听着他的声音,不一会儿思绪就涣散陷入了梦境中。
梦中,她见到了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颀长少年,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阳光从他的前方找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听着少年的温柔笑声,努力想要奔跑上去看看对方的脸,却突然发现她和少年离的越来越远,她怎么都追不上。
最后,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江嬛猛然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房间里还漆黑一片,身旁便是男人温柔的体温。
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几秒,才看清谢燕沉的脸,忍不住伸手沿着他的轮廓摸了摸。
她很清楚,梦中的少年便是谢燕沉,那是她无法企及的十几岁的谢燕沉,一个和现在不同的谢燕沉。
那时候的他,朝气蓬勃,有少年人的梦想和骄傲。
唯一未曾改变的是,无论是十几岁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他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早,叶霜就过来接江嬛前往杂志拍摄的影棚。